第十六章 放寒假

    腊月二十，放寒假，爸爸来驮明月和晓月的被褥，半年了拿回家拆洗拆洗。爸爸骑车先走，让晓月在学校等明月一起坐下午的公共汽车回家。

    清河的水面已经完全被冰覆盖，不过只有离河岸较近的冰层可以上去跺脚，中间还是不能走人，爸爸说因为冰层太薄，就是晓月这样的小孩站上去都可能裂个大口子。还让晓月拦着姐姐，不要在冰上玩耍。

    晓月和姐姐在村里的黄大爷家看过《林海雪原》，姐姐特别羡慕电视剧里穿林海过雪原的豪气。去年冬天还把家里的白布单偷出来系在身上拉着晓月去清河溜了一次冰，那次去的孩子很多，有美玲和玲玲，王玲和王芳……，几乎每人系了白布单。一开始大家都沿着河边玩，玩着玩着，就有人不小心走到了河中央，本来就薄的冰层被踩来踩去，杨二妮就掉下了水，幸好当时溜冰的地方水不深，但也把杨二妮吓坏了，她姐姐更是吓得不轻。这事还被路过的村民看见了，这位好心的村民不仅把杨二妮送回了家，事后还告诉了几乎所有的家长，据说边说边乐，说是一帮孩子跟戴孝似的白花花披一身，远处看着怪慎人的。

    明月被妈妈打了，晓月没有挨打，但也连着被教育了好多好多天，感觉妈妈看见水能想起来，看见冰能想起来，看见白面都能想起这件事来。

    这次明月很快就来找晓月了，一起来的还有张安安，张安安热情地邀请她们去家里玩，还说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她妈妈负责把饭做好进城了，让她来招待明月她们，再说，离下午那班公共汽车发车还有好几个小时。

    晓月有点不敢去，但架不住明月已经被张安安说服，所以两人跟着张安安到了她家，张安安的家在部队大院里，这是晓月第一次进部队大院，张安安的家在大操场的右边，那里有一排排的平房，外表看起来和古崖村的房屋很是不同，古崖村多是泥墙瓦房，房顶高高突起，从侧面看，房子的上半部分像一个三角形，院墙多是土墙或是玉米杆扎的篱笆墙。这里的房子是青砖房，房顶是平的，侧面并没有突出来的三角形，连院墙都是青砖砌的。

    张安安家的房只有一个门通往院子里，进门后很宽敞，屋里有沙发和饭桌，屋子的左右各有一条小走廊，里面还有好几个房间，其中一间就是张安安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她们在安安家吃了中午饭才出门去等公共汽车。

    一进村就闻到了过年的气味，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鞭炮味儿，晓月非常喜欢闻这个气味，这就是过年的味儿。妈妈做了丰盛的晚饭，有猪肉熬白菜豆腐粉条，尽管妈妈还给菜里放了晓月不喜欢的黄花菜，但也挡不住浓郁的肉香。

    毫无例外，晚饭时间，妈妈开始问姐妹俩的期末成绩，晓月这次是全班第二，妈妈一如既往地要求她下次考第一，可能是因为快过年了，这次没有长篇大论，晓月一边嚼着肉，一边暗暗松了口气，只祈祷晚上睡觉前不要再说她；明月呢，从来不说在班里的排名，这次一如既往地说都及格了，妈妈也一如既往地没说啥。

    晓月家就是这么有意思，爸爸从来不过问姐俩的学习情况，妈妈是经常过问，但只过问成绩。并且对姐妹俩分别对待，对姐姐来说及格就行，不和男生打架就行；对妹妹来说，好像考第一就是妈妈一直追求的目标，这与老师所说的因材施教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如此唠叨效果还不错，明月现在已经不常与男生打架了，晓月总是在追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