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三日之后出猎之期已到,苗皇后与韩昭仪便一道送了女儿往太极殿去。
两个女孩都知道今日去是做什么的,清河公主有些羞赧,昭阳公主打小胆子就大,脸一点没红,反而笑嘻嘻的安慰姐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害羞的嘛,你看我一点都不怕!”
高祖轻哼一声:“那是因为你脸皮厚。”
栾娇娇朝他做个鬼脸,拉着栾静柔上了马车。
今日出猎的人不少,皇帝与皇太子一马当先,诸位以军功封爵的公候们随从在后,长安年轻子弟也随之参与,并不只限于参与选婿的那八个人。
象征皇家的黑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嘶声与试弓声交织称一片,众人身着骑装,英武之气咄咄,难掩锋芒。
苗皇后早就令人挑好了位置,叫两位公主早早过去等候,又有近臣女官在侧陪着,将八个候选人一一说与她们,并不曾催促着做决定,只说是还有一日的时间,叫她们慢慢挑。
作为父亲,高祖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要是这还能出事,那真就是时也运也了。
到了地方停下扎寨,高祖便与臣子们列作叙话,又吩咐年轻人比试骑射,叫他们各展身手。
国朝新立,英才辈出,高祖挨着看了一遍,只觉个个都是好的,目光扫到一人时,眼睛不禁被闪了一下。
同样都是圆领袍、窄衣袖,那青年却穿出了十分风采,格外的卓尔不凡,人似玉、马似龙,端是英姿勃发,只是面色偏冷,眉眼含锋,看不出什么情绪。
高祖问左右:“那个年轻人是谁?”
侍从看了一眼,便回道:“那是淮安吕氏的二公子,名叫修贞。”
高祖“哦”了一声,眉头皱了一瞬,复又松开。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比试结束,高祖厚赐诸人,忖度着两个女儿也该看得差不多了,便转向一侧皇太子,询问道:“敢不敢同阿爹一较高下?”
皇太子朗声道:“如何不敢?!”
高祖闻声而笑,又扬声道:“今日行猎,猎物最多之人朕重重有赏!”
侍从早牵了马来,他翻身上去,令皇太子往西,自己往东,大臣们也分别组队,约定好两个时辰之后回返,催马而去。
如此酣畅一日,等到回宫之后,高祖便叫了两个女儿来,询问人选如何,苗皇后与韩昭仪等了一日,可算是有了结果,皇帝面前不敢催促,只眼巴巴的盯着女儿看。
昭阳公主背着手,嘿嘿笑道:“那个郭阳嘉还不错。”
她身边的女官往苗皇后耳边低语几句。
苗皇后又好气又好笑:“你背着箭跟他一起去打猎,还跟他赛马?”
昭阳公主振振有词道:“不相处一下,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呢?”
清河公主则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吕公子品貌出众……”
韩昭仪对这个人选很满意。
郭阳嘉是邢国公的侄子,父母早逝,邢国公视如亲生,现下在禁军中任职,高祖是见过的。
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尚主倒也使得。
至于吕修贞么,高祖今日是头一次见,容貌是一顶一的拔尖,只是从面相上来看,稍显冷厉。
他心中有些迟疑,苗皇后却不曾注意到,与韩昭仪低语几句,便笑道:“人选既已经有了,陛下也该准备降旨赐婚了。我想着韩昭仪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又是咱们大公主的生母,现下静柔出嫁,很应该多给几分体面,贤妃的位置还空着,以她的品性,也是当得起的……”
高祖的思绪被她打断,略怔了一下,才道:“都依你便是。”
苗皇后见他神情有异,心头咯噔一下:“陛下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韩昭仪与清河公主略有不安的看了过去。
“那倒也不是,”高祖不好把未知之事说出来,也怕单挑吕修贞的毛病叫韩昭仪和长女多心,便道:“只是觉得郭阳嘉父母早亡,吕修贞稍显冷厉,都不是十全十美。”
苗皇后笑的无奈:“这算什么毛病?陛下也别太吹毛求疵了。”
高祖笑了笑将这茬糊弄过去,又问几个老伙计:“你们觉得怎么样?可行吗?”
嬴政打一开始就不明白这家伙在折腾些什么。
他嫁女儿的时候都是直接赐婚拉倒,门当户对即可,什么打听有没有通房妾侍、叫女儿私下见见相看,毛病也忒多了点。
只是他不喜欢说人是非,现下听高祖问,便言简意赅道:“可。”
刘彻的想法跟嬴政差不多,不耐烦道:“可可可!”
李世民思忖一会儿,也点头道:“人选都是仔细筛选过的,两个孩子又中意,不好再棒打鸳鸯的。”
朱元璋摊手道:“你当爹的把该办的都办了,能防的都防了,这要是还能出事,那就真没办法了。”
“唉。”高祖叹一口气,愁眉苦脸道:“我就是心里不安。”
几人不约而同上演皇帝皱眉:“有什么好不安的?”
高祖心累道:“你们的驸马有敢杖毙公主的吗?”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说:“腰斩、车裂、俱五刑了解一下。”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说:“满门抄斩了解一下。”
刘彻沉默了一会儿,说:“诛九族了解一下。”
“哇,你们都好残忍!”
朱元璋往边上躲了躲,心惊胆战道:“我就是扒扒皮而已,这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