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老蒙的故事

象派的风格。

    离这石楼不远是一栋木结构的阁楼，应该是大武二武这两兄弟的杰作，这两货最喜欢用木头搭建东西，都是搭积木搭出的毛病。不过从这木阁楼前面的青石玉栏杆上可以看出老蒙的雕刻手艺有了很大的进展。

    恩，人是象人了，就是男女还分辩不清楚，还看不清坐上面是男的还是女的。有点象阿三哥庙里供奉的那些塑像，印象派的。李成下了结论，虽然自己动手的话肯定比这还差，可哥画画还是不错滴，够资格做个评论家滴。

    顺着青石板的小路过去是一座小石亭，一进亭子李成就惊呆了。太不要脸了吧，小石亭的五根青石柱子上雕刻的全是不穿衣服的女人，还摆出这么不要脸的姿势，真是的，该好好批判批判，李成睁大了眼睛。

    依依不舍的离开小石亭，李成饱含期待的踏上了通往下一座青石楼台的路径。老蒙现在的雕刻手法实在是进步神速啊，不知道下面会给哥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哇，太写实了吧，连毛发都清晰可见，那眼神仿佛勾人心魂啊，进入青石楼台的李成发现这些雕刻在墙壁和柱子上的人物似乎都会活过来一样。用灵觉察看一下，四周没人，伸出手把所有的裸女雕像都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李成心想：老蒙这家伙灵觉应该早就觉醒了。

    前面是九曲石板桥，栏杆上好象也雕了，去看看，咦？怎么是个穿着衣服的小姑娘，整座九曲石板桥上的栏杆雕的全是这个小姑娘的样子，在跳舞，在唱歌，在扫地，在穿针，在泡茶，在读书，在背诗，在画画等等。

    这是什么？李成仔细一看，原来在小姑娘的雕像下面都刻了一双小小的眼睛。也许这小姑娘就是老蒙的初恋对象吧，看眼睛雕下面，应该还是暗恋单相思。很明显这是老蒙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小姑娘，李成摸着下巴想。

    九曲石板桥连着的是青石画廊，老蒙这家伙又在墙上的青石玉石板上雕刻起来了，好，很象看连环画啊。第一幅，恩，小姑娘好象是出阁，不对，是出台招待客人，这雕的是她在展现茶艺。

    第二幅雕刻的是小姑娘得了花魁在游街，站在花车上头戴花冠往下抛洒着花瓣。第三幅是小姑娘弹琴在招待一群书生，这群书生摇头晃脑的似乎很陶醉的样子。第四幅是小姑娘和一个书生在月下耳鬓厮磨，小姑娘恋爱了。

    第五幅是？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小姑娘在阁楼上放下布幔，那书生正往上爬。这不西厢记吗？

    第六幅是两人被抓奸在床了吧，小姑娘半裸着跪在地上求饶，床上那方染了处子之血的白布很显眼。那胖胖的应该是妓馆的老板吧，正在大声叱骂，旁边还有两个面目凶恶的家伙拿着棍棒脚踩着那光身子的书生。

    第七幅好象是小姑娘答应了妓馆老板什么要求，书生被放了，临走前那小姑娘把染了血的白布和半开着盖子露出金银首饰的盒子塞给那书生。

    接下来第八幅开始一直到第十幅，整个画面中间被打了个十字，四个分隔画面中全是小姑娘和各色人等的交合情景，有壮的，有老的，有瘦的，有胖的，非常迷离浪荡的画面却让李成感到一种无言的悲哀和绝望，尤其是交合中的小姑娘眼中那毫无生意的潸然目光更让李成感到不安。

    第十一幅，很热闹的画面，原来是那个曾经和小姑娘山盟海誓的书生在迎亲，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远远的一栋阁楼上窗户半掩露出小姑娘苍白又麻木的脸庞。

    第十二幅，同样的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小姑娘把自己挂在了曾经在月下和书生耳鬓厮磨的桂花树上，在空中随风飘荡。李成注意到下面的那双眼睛下刻着两滴泪珠。

    就这样结束了？李成四处看了看，才发现画廊早到头了，这第十二幅画还是雕刻在画廊前面的一块画壁上，画壁的后面不远处又是一座二层的青石玉阁楼。不知那阁楼里老蒙又雕刻了什么故事？刚才那个小姑娘，唉，又是一出杜十娘的悲剧啊。

    一边感叹李成一边转过画壁，咦？还有？恩，画壁被分隔成两半，一半画面上是那个书生被一把刀刺死在床上，另一半画面是一座很大很大的院子着了火，很多穿衣服不穿衣服的男女在四处乱窜，但都被火围着无处可逃，天上那小姑娘在飞，嘴角含笑，很纯真很甜美的感觉。

    李成想到了九曲石板桥栏杆上那小姑娘的笑容，也是这般的无忧无虑，天真无暇。还有一点李成注意到，这两幅画的下面都没有了那双小眼睛。

    这时李成闻到了酒气，很熟悉的味道，是神仙醉。几大步跨入青石玉阁楼的大门，就看见老蒙拿着瓶神仙醉躺在墙角，身边还有七八个神仙醉的水晶空瓶子。

    李成先仔细察看一番，还好，这些空瓶子是以前的，不是今天一起喝的，不然老蒙可能就会醉死过去，十斤装的六十来度的白酒啊，就算筑基弟子一口气喝下去也会受不了。不过老蒙手里的神仙醉还有大半，看来这家伙酒量也不怎么滴。

    “老蒙。老蒙！”李成抱着老蒙叫喊，先用个“甘霖术”，凭空出现一团水球，李成直接把水球放在了老蒙的脸上。

    清凉的水让老蒙睁开了眼，看了李成一眼喃喃道：“她叫我做弟弟，给了我两个馒头，给我补被树枝划破的衣服，还叫我不要做小偷，肚子饿了就去找她这个姐姐。哈，我又不是小偷。后来我就远远看着她，看着她长大，出台，我只是个小孩子，我没办法帮她，那天我有事，等回来就看见她在树上了，飘啊飘啊，好象在飞。。。。。。。”

    老蒙流出了眼泪：“后来，后来家里人告诉我说明天七大宗要来选弟子了，我知道自己会被选上。我连夜去了书生家。然后又去了她以前在的地方，把火油倒了一圈，把她住的那地方全倒遍了，然后我就放了火，我看见她在天上笑，她笑的好开心啊。。。。。。。”

    李成心中不禁恻然，老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自己不该把他想的太猥琐了。接着又为老蒙的报复之狠而心惊，有勇有谋，知道自己会被选上，临走干了票大的，这火放的要死多少人啊。

    看着身边的水晶空酒瓶子，李成想起了一件事，又开始摇晃起老蒙来：“老蒙，老蒙，醒醒，你这些神仙醉哪来的？”

    老蒙睁着醉眼，看着李成开始傻笑：“成，成子，你以为把酒藏灵，灵泉中我，我不知道吗。”一歪头又醉过去了。

    靠，李成大怒，那是哥拍金长老马屁专用的，你这混帐。踢了两脚，这家伙毫无反应，李成没法，只好拖着老蒙送他回住所。

    老蒙清醒后不动声色的接受了大家的恭喜，恭喜他终于觉醒了灵觉，接着他又去了水池园林那边，呆了半个月后才回来。

    李成偷偷找了个空闲跑去准备再次批判那些不穿衣服的女性雕像。结果发现全没了，雕的还是女性，可都穿着衣服进行各种日常生活中的行为。

    假正经，李成在心里啐了老蒙一口。又去了九曲石板桥，小姑娘还在，只是面目全非，不再是一个，而是样貌完全两样的一群小姑娘了。最后去了画廊，果然不出意料，画面全变了，成了一幅幅描绘市井之中生活百态的画面。

    摸着下巴李成想：这下好了，整出个清明上河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