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听吗?”
“嗯?什么?”秦楚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睛。
结束了下午的汇演,他和夏树就赶着公交回家。
他们家在同一小区,离校很远,公交大概一个半小时路程,上了车坐下,可以稳稳当当直到站尾。
也多亏了夏树够细心,等着他一起回家,不然在没有电子地图的2000年,他可找不到回家的路线。
“认真一点,认真一点好不好。走心,要走心,你连我都骗不了,怎么回去面对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亲人。”
秦楚笑了笑,前几天还大声质问自己身份的女孩,现在就开始帮自己怎么骗爸妈了,世间的事物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
“放心吧,在这之前我已经当了他们三十年的儿子了,在当儿子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这么说···你之前已经三十岁了?”
秦楚没想到这么点细节都被她抓住了,这个女孩莫不是有当侦探的潜质,“算是吧,三十还差几天生日。我的生日还是10月10日吗?”
“是的,没变。那你之前是干什么的?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去做什么?初中前还好,初中之后连和我都很少讲几句,每天回家之后就不知道在鼓捣什么?难道是老师?不不不,他是个看见生人都会嫌麻烦的人。作家?也不对,他写文章水平也就那样。”
“律师。”
“律师?”夏树狐疑地望着他,“那你们俩是有点不太像,以他的性格,我怀疑他上了庭都会发抖。”
何止发抖,读个起诉书都错了好几处,在庭上被法官怼,结束后被当事人指着鼻子说,但,谁没有几段青涩时光呢?
“有时候,你会发现人有时候有无数的潜力等待开发,只是我们都没有发掘。你呢?你想去做什么?”
“我?”夏树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我爸妈想让我学个文科,然后学个法学或者经济学。大学毕业后就去考个公务员,一辈子稳稳定定呆在体制内······”夏树将书包放在大腿上,双臂环抱放在包上,撑着脑袋,眼神中掩饰不住的落寞,“但我不喜欢,他们俩就是,以后我还要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职业有什么意思呢?”
“那你想去做什么?”
夏树斜过头,望着落日余晖下的少年,纯净的眼神望着她的脸,怪了···怎么觉得他有点帅······
不知是被太阳照得还是其他,夏树竟感觉脸有些发烫,又别过头去,“我说了···你不准笑······”
“不笑。我绝对不笑,我发誓!”
“我想···不行,不行,你有骗人的记录,信不过你。”
“你想啊,就因为我骗过你,你现在有我最大的秘密,我才是最可能帮你严守秘密的,这叫‘秘密守恒定律’。”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我,我想···做个导演······”
“啊?”
“导演······就是那个······”
“噗嗤~”
“啊!!!!!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好不笑的!”夏树的粉拳已经毫不留情落在某人的背上,打得某人“嗷嗷”直叫。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秦楚赶快求饶,美少女的拳头不疼,但美少女的愤怒要平息。
“哼!”夏树抱着双臂,别过头去,再也不理某个混蛋了。
“想做···就去做呀!”
“嗯?”
“我说,想做就去做呀!”
夏树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鼓励她去追求她喜欢的事情。
她想做导演的梦想早在第一次进入电影院里就已经种下,那棵种子在一次次光与影的交织中生根发芽,在一次次因剧中人物落泪、欢喜中茁壮成长。
直到那年生日,父母问自己许了什么愿,自己大声地说出想当导演后,就被无情地破碎了,随之消散的还有那满大柜的书。
直到今天,又有自己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了自己的梦想,但却得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你可···真怪?”
“怪?”秦楚挠了挠头,这是什么评价?
“滴!滴!滴!”
“你们到底下不下车!”
“啊!到了!不好意思,叔叔!我们快走!”夏树拎着书包“踏踏踏踏”地就下了车。
还没跟上节奏的秦楚在原地懵逼。
“你呢?怎么还不下车,等着我把你送回去呢!”
“噢噢!马上···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