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一小绺山羊胡,边指着陈安。
“你跟我学的久,你先说说。”
陈安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春痘变得格外显眼。
憋了半天陈安说了句,“师傅,您平时里教我的都是当赎物件的问题,而你考这个已经明显超出了范围。”
叶掌柜微蹙了下眉头,“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你倒是说说看。”
陈安咬了咬干裂的下嘴唇。
“师傅,您这后院的水井经常打不出水,茅房又离前台太远,哪里能卖上好价,不如您就贱卖给我吧。”
叶掌柜生气摇头。
阮一禾想,这话要是她的下属说的,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这么说完,卖家暴跳如雷,谁还和你谈。
转念一想,这小伙也不过十八九,还算是个孩子,答不出倒也正常。
“罗英,你来说说看。”
这让阮一禾说,她能说出一百个劝服成交的理由,但是又怕说的太多得罪了陈安,就简单说了几句。
“叶掌柜,我见您后院有两棵劲松,这树虽不值什么银两,不过我属金命,与木正合。
虽然现在世道不好,多处铺位歇业,无人问津,不过买卖这东西讲究缘分,若您出价合理,我能接受,咱们今天就促成一桩好买卖。
若不成,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只当与您的铺面无缘,绝不强求。”
阮一禾说话看人目光镇定,敢直视人的眼睛,容易让人信任,这也是一个销售人员必备的素质。
阮一禾说完,叶掌柜不禁惊叹!
“好!此番既抬举了卖家,表达了诚心,又没打定非买不可,果然孺子可教也!”
她这一番话也把陈安衬的一无是处。
“开饭啦,都过来吃饭吧。”
说话的是一个慈祥又微胖的女人。
当铺是管伙计食宿的。
“你以后就跟这个臭小子一样,叫我师傅吧,叫掌柜的显得生分了,饭堂里叫吃饭的是你师娘。”
叶掌柜说完便引阮一禾往饭堂走。
又回头严厉地对陈安说,“去前台看铺子,等大家都吃完了你再吃!”
陈安悻悻地往前台走去。
阮一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追逐着自己,她的余光撇过去,见陈安正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己。
目光里气愤中又透着稚嫩,十七八的少年生起嫉妒心来倒是也蛮可爱的。
阮一禾觉得好笑,倒也没放在心上。
“这姑娘就是罗英吧?我昨天就听你师傅说有个小姑娘要来铺里帮忙,聪明伶俐!”
叶夫人笑盈盈地对阮一禾说,她说话的样子温柔又让人听着舒服。
阮一禾大大方方,脆生生地叫了声“师娘!”
她知道,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自己二十多岁的年龄并不算大,不过自己现在年龄是十五六岁,当然要礼貌又谦和,必要的时候可能还要装嫩。
吃过饭,叶掌柜叫阮一禾去前台,他准备教教阮一禾各个物件的谈价技巧。
本来这些是需要跟着掌柜的学个一年半载才会涉猎的,掌柜的见她聪明又有天赋,便想早些教会她。
陈安跟着叶掌柜学了大半年,毫无进步。
叶夫人多年腿脚不好,多处求医无果,叶掌柜想赶紧找个人能够在铺里独当一面,他好多些时间照顾夫人。
在当铺里呆了几日,阮一禾发现叶夫人走路总是蹒跚漫步,有时候甚至要拄着拐棍。
看她的年龄不过才五十出头,还没到年老体弱的地步。
因为叶夫人一直对阮一禾很好。她也想帮师娘减轻痛苦。
“师娘,您的腿很疼是不是?我在乡下跟郎中学过一点医术,要不我给您看看?”
阮一禾说的认真而坚定,半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你说你会看病?我这腿疾是顽症了,可不好医。”
“我试试,或许会有法子。”
“好,那你就来帮师娘看看吧。”
叶夫人虽然心里不太相信,不过她善良又善解人意,她不想扫了孩子的兴。
阮一禾正准备跟叶夫人一起进屋内帮她看病,没留神身后有人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一直把她拽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