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个幕僚把凳子拉近火炉,回答道:“对呀,谁让这里的环境艰苦呢?为了给你泡茶,还特意把水烧得很开,浪费了不少柴禾。”
柳三变一看所谓的柴禾,其实就是牲畜的干粪便,他指着道:“这便是柴禾了?”他看了看茶杯,更不想喝了。
那位幕僚向另一位幕僚努了努嘴,那人点头问道:“《望海潮》真的是你写的?”
“对呀!你怎么知道这首词?”柳三变有些诧异。
那个幕僚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道:“没有亲自拜读过,只是听儒帅说过而已。”
柳三变想了想,突然笑出声来,已经意识到这是查问核实,竖着大拇指赞叹道,“嗯,军事重地,警惕性就是高,佩服,佩服!”
“据说《望海潮》写得非常好,倘若是你写的,总应该记得写了些什么吧?”那位幕僚才不会管你的甜言蜜语哩,他要完成儒帅交给他的任务,弥补刚才的不足,他问过之后,故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我埋怨道,“你看我这木鱼疙瘩,儒帅告诉过我,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写的是什么呢?”
“写的是杭州的景色,尤其是钱塘潮。”柳三变知道他在核查自己的身份,也认认真真地回答,以免造成误会。
另一位幕僚问道:“自己写的东西,应该记得一些优美的词句吧?”
“这话就有些为难于人了,谁说自己写的就一定记得,要知道,写作能力高超的人,识记能力往往低下。”柳三变解释道。
那人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追问道:“这么说,你是想不起来了?”
“你不会把我当成间谍了吧?”柳三变看在眼里,微笑着试探后道,“你们只是听说过,我念出来你们也不知道真假。”
那人够机敏的,他走到儒帅的书案边:“你念,我核对一下。”那书案上只是堆放了一些便笺,那来的《望海潮》词呀。
柳三变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念了几句:“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柳公子果然好记性!”书案边的幕僚赞叹道。
柳三变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他在想,好你个范履霜,假仁假义,表面是人,背后是鬼,设局刺探于我,简直不够朋友,倘若把我当作朋友的话,就明说好了,难道我柳三变就那么冥顽不灵,那么不懂事吗?我知道你这里是军事要塞,如若不然,请我来我还不来哩!
柳三变平复了一下心态:“你们儒帅是个怎样的人?”
火炉边的幕僚回答道:“少年得志,文武全才,爱兵如兄弟,军纪特严明。”
“此话岂不矛盾?”柳三变笑着问道,“爱兵与军纪二者能兼顾吗?”
“怎么不能?”火炉边的那名幕僚瞥了柳三变一眼,心想,这那里是你这种书呆子能懂的,“爱兵即是在战术布局方面,力求保障安全,不无端涉险,不作无谓的牺牲,尽量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军令如山,事关战斗力和执行力的强弱,一旦命令下达,那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一往无前!”
柳三变点头称赞,在解释的幕僚肩上亲昵地拍了两下,以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