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来了,宁曦忙起身,她杯子里的是水。张老板心知肚明,说:“换酒!”
宁曦撒谎说:“张老板,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段凝雪端起酒杯,挡在前面,“张先生,您看,小丫头片子,酒品差的,只能喝雪碧和可乐,我来陪你喝吧。”
很多时候,刻意贬损是一种爱。
段凝雪一饮而尽,席上几人鼓掌。张老板赞许,“段律师真是女中豪杰啊!”
他又来倒酒,段凝雪说喝不了了,虞贯接过,挡了一杯。
段凝雪伸手贴了贴脸颊,有些上头。宁曦看着她,这个瞬间,她内心受到了羞辱。她甚至愿意去当会计师,去计算各种数据,也不想在这里当小心翼翼的卑微乙方。
过了会儿,张老板又过来,还是揪着要跟宁曦喝酒。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何人不见色相近。
虞贯倒了一小杯酒,“张老板,小姑娘真的不会喝酒,就这个杯子吧,您见谅!”说着,递给了宁曦。
段凝雪醉酒烦躁,夺过还给了虞贯,“要喝你自己喝!”
几人愣了一下,氛围骤然降到了冰点。
宁曦忙捞过红酒倒了一点点,圆场,“张老板,我真的不会喝白酒,红的还勉强一下。但是这杯不是勉强,是我真心想敬您一杯的。您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我很崇拜您。”
必要时刻,她也需要表演成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被小姑娘满脸真诚、崇拜地看着,谁能不开心。张老板即刻笑了,说:“宁律师,别谦虚,你们这些年轻人,才真的是又聪明又能干。”
宁曦刻意把杯子放低了半杯碰过去,“张老板,我敬您。”
本来就是身份平等的人在一起吃饭的,才叫饭局。只要存在不平等的关系,就是酒局。各种敬酒,你来我往,你争我赶,谁也别想多吃一筷子菜。
最后,氛围总算还可以,几人送走了客户。
段凝雪和宁曦结伴去地铁站。
宁曦不轻不重地吐槽,“如果咱们今晚跟客户闹了不愉快,这事肯定又要被老板娘反复拉出来说了。”
段凝雪说:“好啊!让大老板看看到底是谁在坏他口碑!”
宁曦笑,“没事,雪,就是喝杯酒而已。”
“一旦开了这个头........”
段凝雪是真的醉了,但还知道关心宁曦。夜风中,宁曦本来就情绪低落,差点儿就哭了。
段凝雪被她老公唐俊接走了,宁曦独自打车回自己的住处。彼时已是深夜。灯光勾勒出城市里高楼大厦的轮廓,街道两旁的花树尤自精神抖擞,归途漫漫。
记不得这是来云市之后的第几次失眠,种种事情都被记忆揪起,夜显得冰凉漫长。
晚安,阿曦。
看到温言冰的消息,还有两人一起拍的照片,宁曦放下手机,想想这些美好的事情。人生本来就尽是孤独之书,要不停地往前走,不要回头。
加油,阿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