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电话进来,看到来电显示名字,于湛抿了抿唇,片刻后接起,“喂”
“阿湛”,低沉又醇厚的男中音传来,温润中又带些许小心翼翼。
“爸”
语气不生疏,也没有多一分亲热。
“嗯,没有特别的事,就想问问你,过年回国吗?”
于湛心里无声叹口气。
对这个缺失他整个童年的父亲,他没有太多负面情绪。
只是又提到这个话题,他一如既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妈说不回”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传来,于湛静静等着。
“阿雨她...”
“妈很好,您不用担心”
每次都是这样,不用说也知道潜台词。
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对方说:“那就好,你在国内吗?爷爷想见见你”
“我现在国外出差,等回国后抽空去一趟”
“好”
挂断电话,于湛捏了捏眉心。
他知道父亲其实是希望自己和妈妈一起回去。
可于女士那性子。
哎,上一辈的恩爱情仇,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感情面前,儿子也是外人。
自己能做到不偏帮,就是最好的支持吧。
当年母亲于听雨认定父亲出轨,要求离婚,可父亲不承认出轨也不同意离婚。
就那样僵持着。
后来母亲只身一人躲到了澳洲,到澳洲后,才发现已有三个月身孕,便生下了他,并独自抚养他长大。
那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回过国。
于女士说有期待的地方就是归宿,国内国外没有区别。
现在通讯工具这么发达,需要联系的人都能联系得上。
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联系的人也不用联系。
而这个不需要联系的人,想必是包括父亲的吧。
于听雨曾是个画家,来澳洲后便继续追求她的艺术家之梦。
她擅长油画,想象力丰富,作品经常给人超现实主义辉煌和无所畏惧的印象。
很多人评价她的画结合了现代元素,却也有着古典的浪漫主义。
是不可多得的创造型画家。
于听雨也戏称自己是当代超现实主义画家。
她的画,不需要做出什么过多的解释,画中的寓意就不言自明。
她很多作品是对自己梦境以及幻想的描绘,经常给观众传达了一种向往自由、摆脱约束的感觉。
有这样一个纯粹又灵性的母亲,于湛觉得很幸运。
也尊重她的选择。
有灵性的人,本不该被世俗困束。
至于单亲家庭的遗憾,他偶尔能感受到,却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十多年前一次画展,母亲的画引起了全球轰动。
因为署名用的Yu,父亲找到母亲,并知道了他的存在。
那时候于湛已经十二岁,虽然不至于叛逆,却也过了需要父爱的年龄。
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只是看母亲反应,有些彷徨。
许是岁月磨平了棱角,这次母亲坦然承认他是父亲的儿子。
并告诉他,大人的事与孩子的选择无关。
如果他愿意,可以认祖归宗。
那时候于湛不太懂什么是认祖归宗,只知道父亲想他们跟他回家。
可母亲在哪儿,他的家就在哪儿,所以他拒绝了。
后来父亲一次次的靠近感动了他,他开始喊他爸,和他见面,和他吃饭,和他闲谈。
高中的时候为了体验生活,他回国读书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几年,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父爱。
他们每次见面,母亲都不在。
而父亲会问母亲情况,却不去打扰她。
小时候于湛看不懂他们。
如果说没有感情,父亲却一直没有再娶,母亲也一直没有再嫁。
如果说有感情,两人又都有各自的生活。
全部也是唯一的交集只有自己这个儿子。
长大后的于湛觉得,他们就像两条直线,有过交集,却又奔向不同的方向。
没有对错,有的只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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