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哥又说,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妻子也是。两人磕磕绊绊走到一起。没想到妻子突然长了瘤子,家里的钱都用完了。幸好瘤子切除后,没有扩散。只是,最近,妻子突然肩膀疼。
去了医院,查不出什么,反而把最近的积蓄都用完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买疼痛药。
到现在,买药的钱也没了。
房租还欠着。
生活一地鸡毛,但还得活着,不是嘛。大哥略带苦涩说出。
“先带我去看看你妻子吧,可能碰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大哥惊疑。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自己搭载的顾客居然是信那些的。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张婉情,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身上别无他物。眼睛却很亮,很沉稳,他看出了一点信任。
该信她吗?
病急乱投医。想到医院的束手无策,妻子疼得难受的表情。
妈的,信她一回。
方向盘一转,车子开往回家的方向。
城市的边缘,脏乱的巷道,垂落的电线,坐在门口扇风的老人……
走着楼梯,爬了几层楼,站在生锈的红铁门。
“老婆,我回来了。”大哥打开门,朝房间里喊道。
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昏暗的房间,却没有开灯。
“啪”,男人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一贫如洗的家庭无所遁形。
“老婆?”女人许久没有回他,大哥疑惑。
走过去,才发现女人晕倒了。大哥很慌,大声喊着女人的名字,“欣云,欣云——”
张婉情一直冷眼旁观。
女人身上包裹着黑气,一个看不出模样的小孩子坐在女人的肩头,呲嘴笑着。
果真是碰到东西了。
“你们流过孩子?”张婉情的声音响起,使得这个房间安静。
大哥停下了对妻子的呼喊。扶着她睡在沙发上。去了堆满杂物的阳台。
张婉情走过去。
“是。那个时候没有钱,不小心怀上了。”大哥拿出烟点上。
张婉情皱眉,没有人喜欢抽烟的人。
大哥没看她,自顾自说着:“没有钱,我们也去不了大医院,就随便找个药店流了。事后还给了我们钱。”
“我们就是听说会给钱才去的。”
夫妻俩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从来没有想到天上掉馅饼的事背后会有什么?再加上两人的文化水平不高,毕竟孤儿院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就很不错了。
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出去打工。
他们只觉得药店老板是好人,还给自己钱就够了。
其实也不算没有一点怀疑,只是妻子身体没有得病,两人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你看见了孩子是吧?”他不傻,张婉情看了几眼就问孩子,他也知道有关系。
“对,眉眼像你,嘴巴鼻子像你妻子。”
听到她的话,大哥手中的烟灰掉落,肩膀耸动,张婉情站在一旁,只看见几滴水珠滚落到地上。
哭了一会儿,大哥哽咽地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自己妻子自那以后得了瘤子,小病不断,是不是也是因为如此?
他没问,反而说起孩子,“孩子他是不是恨我们?”
“不知道。”张婉情把小孩子在笑的事告诉他。
在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恨他们。
谁也不知道,小孩是不是报复他们而笑,还是父母亲都在而笑。
大哥丢了烟,张婉情也撤去菌丝弄成的隐形防毒面具。
“现在该怎么办?”大哥终于想起来重点了。
张婉情不说欣慰,只觉得他还有智商就行。
“带我去找给你们弄流产的药店。”
“这——”大哥却不敢动了。
“怎么?”
“会不会……”大哥没说完,许是也觉得说出来,自己有点狼心狗肺。
但是张婉情看得开,“没事,你只带我去就行,不会牵扯到你们。”
她的一番话,大哥直接红了脸,为自己的心思害羞的。
药店很有名,大哥一直记得药店在哪。每逢过节,送个粽子月饼什么的,感谢药店对他们夫妻的帮助。
站在药店不远处,大哥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和蔼的药店老板是造成如今困境的罪魁祸首。
怪不得他在附近垃圾桶里,偶尔看见自己送的东西。
原来,他也不敢吃啊。
呸。大哥吐了一口唾沫在药店门口。
恰巧,老板出来了。
脸部扭曲的大哥连忙干笑几声,“哈哈哈,黄老板。最近嗓子老有痰,不舒服。”
老板也跟着笑,“是吗?进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大哥连忙摆手,生怕被黄老板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