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农忙时,开开农机,平时农闲时,到镇上或者县城做做零工,每年也能挣不少钱。家里的条件,在整个庄上,也算是偏上。
“那家里的二十多亩地怎么办?哪个种啊?”
姑娘关心地问。
“不种了,没意思,成本太高,种子、化肥、农药,哪一样不要钱啊?幸亏我是个农机手,不然,农机收割又是一笔费用。我们家五月份卖麦子的钱,到现在还没拿到呢?”
“啊?”
张来福怎么也不会想到,就他与姑娘闲谈的这句话,后来引起了轩然大波。
张静澜回校后,就写了一篇散文,叙说自己与父亲的情感,和对家乡的眷念,感慨生活的不容易,其中就引用了这段话,把它发到了校报上。
校报有个主编,叫唐正余,今年上大三。他是开学后,才接手校报的,原先的校报主编因为升入大四,进入实习期,无暇过问了。
所以,他接手后,出版的校报,每一期他周末都拿回家给父亲看,这里面有显摆的成份。做儿子的,都想得到父亲的承认和夸奖。
他的父亲叫唐永海,是农业部的一位司长。翻看儿子出版的校报,看到了张静澜的这篇散文。他被小姑娘的情真意切所打动了,同时也对她父亲的这句话起了兴趣。
“我们家五月份卖麦子的钱,到现在还没拿到呢?”
国家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农民卖粮款,不准打白条,不准伤农、坑农,怎么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呢?最近部里正好在举行此类专项检查,正要抓几个反面典型,立立威呢。
于是,一个检查组悄悄成立,并进入张静澜的老家运江市真县大宜乡张庄暗暗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问题大了。不仅是拖欠农民卖粮款,打白条,还存在压质、压价、压量等多种坑农的违法违纪行为发生。
压量,就是说你的粮食不干,含水量超标。一般都打九七折或九五折,有的甚至打九三折。一百斤相差三到五斤,高的七斤。
所谓压质,就是明明人家是一级品,偏偏把人家农民粮食的品级往下压,说是二级或者三级。每级相差二到四分钱。比如,小麦,一级是六毛四,二级是六毛,三级只有五毛八。但是,很少有农民能卖到一级价的。而粮管所支出的绝大部分,都是一级价,别看一斤几分钱的差价,一个产粮大县,单是一个夏粮收购就有上万吨。这么算下来,就是数百万元。这些钱,最后都落到谁的腰包了?
此事,先在国家农业报上披露,后来又引起了央视焦点访谈的兴趣。焦点访谈并没有完全把焦点放在运江大宜乡,而是列举了全国多个省市的典型,大宜乡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饶是如此,引起震动可不小。首先,大宜乡粮管所的主任和县粮食局局长,涉嫌经济犯罪被刑拘,县分管副县长被记大过,运江市粮食局局长因为监管不力,被处以警告外分。运江市分管农业的副市长曹春荣,也被省里叫过去诫勉谈话。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风头正劲的曹副市长,他的入常梦,就此碎裂。
在市委常委会上,市委书记居长龙在集中学习省里的决定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市长程戈和的脸上扫过。只可惜,程市长正在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居书记扫了个寂寞!
曹副市长梦碎了,但是,那个常委的位置,还空着呢,就如同一块肉,还悬在一群饿狼的头顶上,省里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其他有资格上的,继续努力吧!加油!我看好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