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密,我还以为你睡了的。”
“没有,我等你呢。”
“哦,是吗?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照顾好你,我检讨。”
周进一边用笔巾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顺势坐下。
“我知道,没有怪你。”
“多谢妹子体谅。”
周进抱歉地笑道。
抬眼发现,佳密的眼神,清澈、透亮,水汪汪的,又夹杂着一丝哀怨、一丝凄憷、一丝无助、一丝委屈。
这些元素在眼角那汇聚,紧接着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就从眼角渗了出来。滑落在吹弹可破粉里透红的腮上。
周进顿时慌了。立马抽了一张纸递过去。
“妹子,你怎么啦?有谁欺负你了吗?”
佳密终于哭出声来了。
“周进,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瞒你什么了?”
周进更慌了。
“我收到爸爸的信了。那是他的绝笔。唔唔-----。”
佳密从屁股底下拿出一张信封,摆到了桌上,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原来,五一假期,佳密从烟台海岛结束旅游,回到学校,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运江的挂号信。
才打开读了两句,顿时就山崩地裂。
“佳密:我的宝贝女儿!当你打开这封信时,我已带着一身的罪恶,到那个世界去了。怨不得别人,这是我罪有应得。”
信写了足足有三张纸。字里行间透着对女儿的不舍,叮嘱女儿如何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信中特别提到了周进,说周进是一个值得相信的好人。往后的生活,一定要紧跟着周进。爸爸不在了,以后,周进就是她的亲人,也一定会替爸爸好好照顾她的。好在没有说出更进一步露骨的话来。
只是在最后说:转告周进,不要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相信他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
信中还告诫女儿,不要对老家那些姓张的亲戚本家存有念想,最好断了与他们的联系。也不要来取他的骨灰,一切交由政府处理。
张鸿俊本来应该在99年元旦或者春节前处决,但是,由于有了新的案件线索,死刑暂缓执行。等新发现的案件线索查清楚了,再经检察院重新起诉,法院判决,省高院死刑复核,这一套程序下来,就拖到了四月底。
他是4月29日下午,和其他的十二名罪犯,在运江工人文化宫公开宣判后,一起被押赴刑场处决的。
运江的4月30号的报纸和广播、电视等媒体,都集中报道了这一消息。
用的是通稿:我市集中处决一批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只是周进没有看到,他当时已经起身前往京城了。
事实上,为了保证重点节假日的欢乐祥和,每年的五一、十一、元旦春节,这些重大节日之前,司法部门都会集中公审公决一批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这个就叫杀鸡吓猴。
运江的司法警察,还是挺负责的,第二天,就根据地址,把罪犯的遗书用挂号信的方式发了出去。
当时佳密读完父亲的这封绝笔信,蒙在被窝里哭了三天。舍友们都以为她生病了。
好在她是个坚强的姑娘,一切都挺过来了。
周进放下信,起身走到佳密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张佳密却一转身,双手环抱住他的大腿和腰。
周进顿时石化。
好半天,佳密才止住哭泣。
“周进,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不会,傻瓜,想什么呢?你是我的妹子,比亲妹子还亲的那种。”
张佳密站起身,一手从腋下,一手从脖子,紧紧环抱住周进,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许久许久。
周进五味杂陈,任由她抱着,用手轻轻拍着佳密的背部,默默地运起了清心诀。
8月30号这天上午,周进把佳密送上了去往泉城的列车。
心顿时就空了。
回来就直接顺路去了保安培训基地。
新招的一批保安,正在组织训练。这一批,人更多,二百五十多个。其中有七十个左右是退伍老兵,都是中西部省份过来的,当然也有运江和本省的,数量少些而已。
他们早就被其他用人单位预定了。
周进过来,主要是想看望一下满元春。上次传给她修练清心诀后,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师父叮嘱,要时刻注意着,防止出岔子。
两人握了握手,周进感到满元春的气息,相比较前段时间,也没那么澎湃了。
“最近怎么样?”
“好得很,吃得香,睡得着,拉得爽,好得不能再好,哈哈哈。”
满元春还是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周进也不以为忤。
他一直是这个尿性,让他立马改过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好在他对工作是极端认真的,对周进是敬重的。
因为周进已经把准了他的脉,今后一家人长久的性福,都在他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