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把自己的脸部遮得严严实实。
大概十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广告上的地址。很奇怪的是,这是一间不起眼门面,门前也没有什么标志,就只一个门牌号码,全无一个医疗场所的样子,甚至,门厅里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给人有感觉就是,这是镇上一户普通的居民人家。
赵东亮心生疑惑,在门前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确认过地址无误,又确认过没有人注意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门,轻声地问了句:
有人吗?
没人回应。
有人吗?
这回声音大了些,但是,离正常值还是小了些。
还是没人回应。他看到门厅后角有个小门,虚掩着,他手轻轻一拉,就走了进去。
这是葫芦镇老街前店后院的风格。小门一开,豁然开朗,偌大的后院呈现在自己眼前。
院子中,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身穿一件白大褂,正对一年轻人交代着什么。那年轻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赵东亮心中一慌,连忙退出,躲到门后,他可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看到自己。才站定,那年轻人也从小门出来了,到了门厅,也拿出帽子和口罩,想把自己遮好,再出去。
就在那人低头戴口罩的一刹那,赵东亮怔住了。
这人他竟然认识。可以说,近段日子,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问候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竟然是洪载晟。市纪委书记洪卫国的侄子,韩立婷新交的男朋友。
洪载晟全心地包装自己,显然没有注意到门后还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对他心心恋恋,满怀恨意的人。
他把帽子和口罩戴好,又把眼镜扶扶正,再把头伸出门外,看外面没什么人,这才轻手轻脚地出门而去。
赵东亮看着洪载晟消失在视野,这才吁了一口气,心里倒是五味杂陈。
这个狗娘养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人啊,都有一毛病。手中的照妖镜,从来都是只照别人,不照自己。他也不想想,自己又是什么好鸟了?
小伙子,你来看病?
我,我,我。
赵东亮毕竟年轻,脸上有些发囧。一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在那老军医也不以为意,只说了一句:
“跟我来”!
跟着那老先生进入了后院的一个房间,赵东亮打量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总算看到了一个原先乡下赤脚医生背过的旧药箱。上面的红十字符号,已磨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把裤子脱了”!
赵东亮才在一张旧椅上落座,老军医就轻声说道。
“快点,我马上还要有事”!
赵东亮硬着头皮解开了裤带,把下身露了出来。老军医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一把镊子,轻轻拨弄了一下。
“还好,要两个疗程。”
“老军医”肯定地说!
“一个疗程多少天?”
赵东亮问。
“七天。”
“这么长?”
“你这个不算长。当然一个疗程,也可以控制住,但是,会有反复。如果复发了,就更难治了。你知道的,病菌一旦有了抗体,就很难治了。有的要治好几个疗程呢。”
赵东亮听他说得严重,心头一紧。不管什么病,谁都想彻底根治不复发,不是吗?
“刚才那人治了几个疗程?”
“噢,他比你严重得多了,他得治四五个疗程。你这个情势是才发病,两个疗程,包你除根。”
老军医信心满满地说。
“你真是老军医?”
赵东亮疑惑地小心翼翼地问。
“这还有假?”
老军医掀开自己的白大褂,里面是一件老旧的绿色的卫衣,这是他当年部队服役时的见证。又指着挂着房间内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军装照。年轻,英武,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
镇上的人都知道,此人姓焦,叫焦春耕,今年五十八岁。他说自己是老军医,那肯定是胡说八道。不过,他确实当过兵。只是,在部队做的不是医生,也不是卫生员,而是喂猪。退伍后,因为在部队喂过猪,有些经验,所以在接受过一段短时间的培训后,就被镇上安排到兽医站做兽医。
别看此人年岁不小,头脑却是十分活泛。这不,摇身一变,就成“退休老军医”了。
你还别说,通过发小广告,近来,他的生意竟是出奇的好。每天的收入更是吓人。怎么个吓人法?你来看看赵东亮就是了。
一个疗程多少钱?
一个疗程4800。
这么贵?
这还贵?
“老军医”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个病,要赶紧治,要是拖下去,任由发展,会发生溃烂,你看到的啊?现在已经开始溃疡,流黄水了,时间一长,我怕到时候,保都保不住,只能切除。那就是断子绝孙啊。”
赵东亮听他说得瘆人,头皮一阵发紧发麻。
那怎么治?
挂水哎。我这个是从特殊渠道进的特效药,一支成本就得五六百块。
放下赵东亮与这位姓焦的“老军医”扯皮不谈。反正扯来扯去,终究要治的,不要说一个疗程4800,就是四万八,那也得治不是?总不能真的成太监撒!
却说洪载晟出了“老军医”家的门,信步向镇区走去。因为只有走到镇区,才能找到的士、公交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回城。
离城区十几里的葫芦镇,毕竟比不得城区。在城区,要不了一分钟,就会有的士来兜生意。但是现在,洪载晟在街边站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过来问津。在这里,他可以把帽子和口罩除去了,如若不除,反倒让人怀疑了。正自焦急,忽然,一辆摩托车驶了过来,在他身边停下。除下头盔,赫然是原葫芦镇派出所所长刘权。
“洪主任,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