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个声音就从楼上传来。顺着声音,抬眼望去,一位年轻人,从楼梯上,一路小跑地下来了。
但见此人, 身穿一件军绿色背心,露出一身虬劲的肌肉,下身穿一条迷彩裤,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一名军人。
杜志鹏,你一天不打打闹闹的,是不是就不自在?日子是不是就没法过了?
梁教授忍不住教训道。
妈,这话我听不到也就罢了,他和你一个辈份,我岂不是也比他矮了一辈?
转眼间,这位叫杜志鹏的,已经来到了周进的面前。不由分说,右手已经伸出来,握住了周进的手。瞬间,一股大力传来。
周进只感到手掌被一铁钳裹住,心中却也不慌。之前,和阿伟第一次见面时,也有过同样的遭遇。男人相见,显示力量,又不失礼仪,不撕破脸皮,比拼手上的力量,看来是最好的途径之一。当下淡然一笑,任由他抓住,笑眯眯地把目光从梁老师脸上慢慢转移到这位小伙子的身上。
你好,幸会。
让杜志鹏诧异的是,他预想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以前,在部队特战营,多少战友拜服在他的掌力之下。一些定力差些的战友,在他手掌的大力裹挟下,都是连声告饶。而眼前这位年龄相仿的小伙子,似乎云淡风轻。
他感觉就像抓在一团棉花之上,软绵绵、滑溜溜的,毫无着力点。杜志鹏的感觉,就如同在一块冰面上,想压住一只圆球,球还在,如果想用力,球就会跑,根本就压不住。但是,如果,轻轻地扶着,却也能稳住球的走势。
晓晨是知道周进有一手的。当初阿伟就是在他的手底下吃了憋,所以并不惊慌,只是笑吟吟地看着。
但是,梁教授是知道儿子能耐的,以前在家吃核桃,全是这小子用手捏碎的,再坚硬的核桃,只要到了他的掌心,基本上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现在,客人初次上门,就被儿子捏住手掌,要是伤着了人家,于情于理,可就不好交代了。
有点儿门道!
杜志鹏嘴里嘟嚷了一句,松开了手。旋即又把对方的手往自己这边一带,而自己的肩膀适时的迎了上去。这也是他的拿手绝活之一。靠功!他想撞对方一个趔趄。
但是,他预想的同样没有发生。眼看两人的肩膀就要撞到一起,却见周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侧了侧,杜志鹏的肩膀,同样失去了着力点。一个收势不及,眼看就要失去控制。却见周进随手一带,把他转了个身,正好面对晓晨,好似特意转身一样。
这位是陈晓晨,今后两年,要在梁教授门下学习,还请杜兄多多照应。
很自然,好像并不是杜志鹏用力过猛失重,而是周进在拉着他,向他介绍晓晨一样。梁教授看在眼里,心里却是起了波澜。眼前的这位小伙子,不显山不露水,不卑不亢,做人留有余地,不一般啊。
杜哥好,以后请多关照!
晓晨主动打招呼。
我关照个屁啊。你学分不及格,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过,要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尽可以找我。
杜兄误会了,我是说,请你帮忙照应,不是要你去帮她打架,而是请你看住她,不让她主动去欺负别人。她,一个资产阶级小姐,身上戾气太重,需要在梁教授门下,好好接受文化熏陶,修心养性,将来做个大家闺秀。
周进,你混蛋!
梁教授看着三个年轻人自来熟,打打闹闹的,不觉莞尔。忽然眼睛一花,顿觉天旋地转。杜志鹏连忙上前去扶,却发现自己手慢了,因为周进已经先行了一步。
梁教授,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不要紧,老毛病了,颈椎病,刚才看你们闹,头动了下子,眼睛就花了,晕死我了。
周进已扶着梁教授在椅子上坐下,站在她背后,一手各按着一边的肩膀,,然后右手顺着颈椎一节一节的摸索过去。
梁教授顿感一股清凉之气,沿着自己的颈椎直冲脑门,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许多,特别的舒服。
周进手却不停,以右掌心继续贴着。梁教授渐渐感觉到,刚才的清凉之气,渐渐消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温暖之气从周进的掌心传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烫。渐渐地,她的脸上,竟流出了细密的汗珠。
妈,你怎么啦?是不是太难受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杜志鹏关心地问。
不用。
约莫过了十分钟,周进撤开手掌。
怎么样?轻轻动一动试试?
啊呀,真舒服啊。这一个多月啊,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舒服过。
梁教授转了转脖子,高兴地说。
她刚完成了一部八十万字的《晚清史稿》,由于长时间写作,颈椎承受不住。近一段时间,经常头晕目眩。也到医院去看了,吃了药,做了牵引,但是,效果不是太大。
你这是由于长时间劳作,颈椎有些错位,压迫到了神经,导致脑部供养不足。神经由于长时间压迫,再加之血管老化,即使做过了牵引,但,被压迫的血管神经弹性不足,短时期内,并不能完全复原,所以,你觉得效果不大。不过,现在,压迫的神经貌似弹回头了。只要你不再压它,应该不会再出现头晕目眩的状况了。
周进为梁教授做科普。
啊呀,周进啊,太感谢了。中午不要走了,就留下来吃饭。吴嫂啊,多弄点菜。
梁教授满心欢喜地对家里的保姆吩咐道。
你这个今后要经常按摩。不要紧,我这个手法晓晨也会,让她经常多给你按摩按摩,别让她闲着,保准以后不会再犯。
周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