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却是押送来的驾驶员民警小蔡,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一边打开了车厢门。随即又爬进了车厢,替周进把其中的一只手铐与车身分离,然后又把这只手与另一只手并拢铐上。这才打开另一只手的手铐,随即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周进一看就知道,小蔡是经过特别训练过的,防止犯人在交接过程中,利用民警的一丝疏忽,暴力反抗逃走。
周进是认识小蔡的,警校才毕业。最近几次到古河街派出所采访,都是小蔡开车接送,他还替自己拎过摄像机箱子,光线不足时,帮忙打过灯光。吃饭时,恭敬地敬过自己酒。
但现在小蔡与他并无眼光交流,好象两人素不相识。一个是办案的办警,一个是杀人的嫌疑犯。
周进下了车厢,发现老梁和看守所的两位民警嘴上也都叼着香烟。这两位民警周进也眼熟,只是叫不出名字。他们都看了周进一眼,并无异样的神色。
老梁猛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吐在地上,又用脚踩了踩。随即上前,轻按着周进的肩膀。一行人一起又走进了看守所的内室。
看守所的民警,打开值班室旁的房间的小铁门,老梁把周进轻轻朝里一推,说了声:进去。然后铁门又重新关上了。
这处房间大约有二十个平方,里面空无一物,也没有窗户,离天花板十公分左右有几个直接不足十公分的排气孔。另外最里处还有一道铁门,周进知道,这道门通往里间的号子。
又大概过了几分钟,铁门打开了,却是四个人都来了。老梁替周进打开了手铐,并对他轻轻说:“底下听指令,按他们吩咐的做”。
迟疑间,看守所的一位民警喝到:“听我指令!把衣服脱了!”
另一位民警补充到:“全脱了!一件不剩!”
周进扭头看了看老梁,脸出现出一股悲愤的神色。
“这是程序,每个入监的人都要接受检查”。老梁说。
周进之前经常到这里来采访,却不知道每个入监的犯人,还要经过这样一道程序。是啊,到了这里,哪里还讲什么权利、脸面和尊严?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人敬重、人人高看三分的记者了。
以前身上自带的光环都已经随着自己的那一拳,烟消云散了!
你是一名囚犯!一名杀了人的囚犯!
“再脱!一件不剩!没听懂吗?!内裤和袜子也要脱掉!”
很快,周进就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
健硕的胸肌,平坦的腹部,隆起的臂部肱二头股。
一阵冰凉从脚板底传来,周进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不由得收缩了一下全身肌肉,更加显得挺拔、壮实。
一旁的小蔡露出一股欣赏羡慕的神色。他虽是刚从警校毕业,天天训练,却不抵周进的这副身板儿。
怪不得一拳能把人打死!
“双手抱头!蹲下!连续做十个蛙跳!”
就在周进按照指令做动作的同时,一位看守所的民警,已经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搜索了一遍。动作麻利地抽去了腰带和内衣裤上的松紧绳。
周进明白了。这是防止犯人入监时,通过身体夹带,把违禁品带入号子。至于腰带和松紧绳子,都属于危险物,在号子里头,这些足可以用杀人和自杀。
行了,把衣服穿上。来,小张,帮他把头发剃了!
几分钟的功夫,周进就成了了个光头。
民警又扔来一副黄色的马甲和一双塑胶拖鞋。
“穿上!你的外套和皮鞋我们暂时保管。你以后的代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