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人有什么本事,朝堂内的文武在几年前西戎犯边,多少知道一些。
对方攻城或许不行,但原野上,行进如风,不跟你硬碰硬,遇上朝廷大军转身就跑,当年先帝遣三千燕山铁骑,四万步卒也未尽全功,反被西戎人吊着后面,转攻别处,令得当时征讨草原的军队疲于奔命,最后损兵折将之下,不得不退回延塘关。
眼下,朝中文武也没心情去猜测对方如何打的西戎,只得想办法尽快平下这场内乱,否则拖太久,浑河南岸的魏国说不得也要来咬上一口。
“延塘关被对方拿了……靠近延塘关的那支西戎部落也被打掉,这次容州叛军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叛军兵行险着,却也看得出,兵将之悍勇,属实少见。”
“容州兵锋太盛,必然要先挫其锋芒,陛下,当务之急,立刻派出能守之将,扼住容州叛军东进之道。”
最后一句是兵部尚书秦修闻的声音,他年过半百,是先帝时期的臣子,先帝驾崩后,他一直未曾出言半句,明眼人都能看出,早已站在还是太子时期的北宫野那边。
“扼住?谁去?兵部尚书,你去顶吗?”皇城统领车缙并非性子急躁,如今叛军之势如野火燎原,燕京岌岌可危,坐在皇城统领这个位置上,换做谁都会急。
“老夫向陛下出策,你有何资格出言不逊?!”
秦修闻上前朝御阶上的皇帝拱手,“还请陛下准许老臣与他放对!”
右侧首位的萧文弼闭了闭眼,这些都是什么文武,能打得过老夫那外甥才有鬼。
“够了!”
内力携裹的声音猛地荡开,吵吵嚷嚷的话语顿时被压了下来,一片安静里,北宫野闭着眼睛,对于下面这些臣子,他已经完全不能指望了,走过几步后,他抬起手指。
“宣朕旨意,前殿将军王成武西驻隆阳郡扼守容州叛军。”
大殿之外,一道魁梧的身影着甲而入,取下头顶虎头兜鍪,夹在腋下,大步走到殿中,半膝跪地:“臣王成武拜见陛下!”
“爱卿请起!”
“谢陛下!”
王成武重新起身,带起一片甲叶摩擦作响,笔直端正站在那,他一身重纹掩膊,兽头披膊,后是鱼鳞背甲,鱼鳞裙甲系红披风,仿若殿中支柱。
此人是北宫野还是太子时,初入皇宫的贴身侍卫,武艺算不得高强,比之宫内的那些高手差上些许,但胜在忠心耿耿,也颇有主见,一直护卫文昭殿十余年,对于用兵一道,他重防御,正是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容州叛军势大,兵锋正盛,如今拿下延塘关,又平了西戎野郎部,没有了后顾之忧,下一步必然东进燕州西界,爱卿可有把握将其钉在隆阳郡,为京畿兵马争取时间?”
“陛下派多少人手给臣?”
“一兵一卒都没有,但朕让你可调遣隆阳郡在内五县之兵,包括征调百姓青壮,现在还有多少把握?”
“八成!”
“好!”北宫野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十余年不曾有怨言的将领,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即让近侍取来他随身帝剑,交给对方,“此剑乃朕御用之剑,朕现将它予爱卿,另赐假黄钺,督隆阳战场,若有阳奉阴违,抗命不遵者,可先斩后奏!”
“是!”王成武面色一肃,双手接过这柄帝王剑。
皇帝见他接剑,龙袖一拂,转身回到御阶上,站在皇位前,大声道:“传,骁骑将军刘进臣、武功都尉林光远进殿。”
顷刻,有二将并肩入内,拱手半膝跪下:“拜见陛下!”
“你二人如王将军,各派战场,制地方之兵,阻挡东路反贼赵广威;南路段进等反贼!”
二人也都是骁勇善战之将,只是京畿诸军多是皇帝嫡系,他们很难有机会胜任,如今有机会下放地方,督领战事,已是难得机会。
“陛下放心,我二人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别说死之类的话,朕要你们凯旋!”
北宫野说了一些勉励的话,让三人下去准备,今夜就赶往地方,待王成武三将离开。龙椅上的皇帝说出接下来的吩咐。
“京畿兵马已新补空缺兵员,然,朕要给容州叛军给一个教训,待他们攻打隆阳之时,让雪原的生奴人绕到后面给予他们一击!”
北宫野不等下方臣子们开口,他接着说道:“生奴人不同西戎,他们常年出入京畿,虽然野蛮但还算懂礼貌,攀附我大燕多年,也算一支兵马,尔等想说不可引外族的劝解,就不要再……”
“陛下,大事不好了!”
大殿之外,一个宦官急急匆匆的绕过殿侧,来到御阶前,脸上多是惊慌的神色,引得满朝文武都看去对方。
北宫野不好发作,低声道:“出了何事?”
“生奴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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