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狠狠撞在一起。
此时,贺近臣忽然直起身,跨出一步,手中白鹿剑朝苏辰劈下,苏辰抬刀格挡的一瞬,月牙小戟呯的打在白鹿剑,剑柄顿时从老人手中飞离,旋转着插在不远地面。
战马嘶鸣,冲出缓坡上的人潮,张辽跃马而来,撞在贺近臣身上,将其撞飞两丈,他翻身下马看也不看对方,直接跑向树下的乐进。
“文谦!”
呵呵!
呵呵呵……
被战马撞在泥水里翻滚的贺近臣,这时狼狈的挣扎起身,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口鼻间也都是鲜血流出,他看着苏辰这群人,声音沙哑而虚弱:“苏家三公子!今日就算你战败我,你依然撼不动大燕……”
“你几座城,几营兵马啊……今日一仗,就算朝廷损失十万兵马,可陛下那边还有十万……再不济边军也能抽调回来,而你呢……看看……今日过后,你还有多少……拿什么打?”
贺近臣指着周围还在厮杀的一个个身影,目光最后落在苏辰身上,“陛下不会给你休养生息的机会……不过……伱若肯低下头,放下手里的兵器,给天子一个台阶下,我会向陛下求情!你一己之力凭四万之众,以这种方式破我十万大军,也是难得的将才,陛下想必会网开一面!”
“放下兵器?”苏辰看了看周围,奋力厮杀的一个个身影,地上已死的定安军士卒,还有树下昏迷不醒的乐进,他目光重新回来,提着刀举步走向老人,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放不下的。”
看着身影走来,贺近臣跌跌撞撞又后退了一步,疼痛让他咬紧牙关,深吸了一口气,低沉道:“有什么放不下?!”
“是啊,为什么呢?谁也不想造反的,要是能过上平安富贵的日子,这里许多人都想的。包括我也想的,悠悠闲闲的在定安城当一个三公子,没事逛逛青楼调戏头牌,没事抓几个街边浪荡子撒气,没事的时候,跟那老爹斗斗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这日子多好。”
细长的‘雪见’拖行泥水划出沟壑,苏辰盯着他的眼睛边走边说。
“而且我也明白你,一把年纪了,还带兵出征,人在高位嘛,身不由己……有人造反了,替君分忧,也是常理,换做是我,也会带兵杀过来……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造反?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为何要拿起刀跟你在这拼得你死我活?”
脚步站定,刀身呯的拄在地面,苏辰笑起来:“现在大家都死了这么多人,你跑来问我,有什么放不下?那好,我告诉你,有什么放不下!”
他笑容收敛,目光冷了下来,一句一顿。
“我放不下与我厮杀前行的诸兵将!”
“我放不下满地的尸骸,这片染红的土地!”
“……放不下,雪地上被你们杀死的兄长!”
“……放不下,抄家罢侯,尔等嘴脸、做派!旱情数月,等待救济的百姓!”
老人想要说什么,可听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想去捡地上的白鹿剑。
“更放不下……”
语气停顿的一刻,苏辰忽地举起长刀,紧咬的牙关挤出低沉声音,“——更放不下亡尔等国祚!”
几乎低吼出来的话语响彻,苏辰跨出一步,刀锋横挥劈在贺近臣颈脖,握紧刀柄猛然拉向下一拉,身后所有人视线里,人头飞落,血箭喷上天空。
“大将军!!”
厮杀的人潮里,费种大声嘶喊,坡道间挥刀的李敢也朝这边看来,随后发疯似得带着麾下兵马冲杀。
苏辰一抖刀锋,站到前方,下一刻,典韦、张辽走到他旁边举起了兵器,微微醒转的乐进,摇摇晃晃的过来,捡起他的长枪。
四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沐着纤细的雨幕,没有任何言语背靠着背,一起迎上潮水般汹涌扑来的敌人,双戟横挥打飞扑来的身影;‘雪见’带起刀光斩开抵来的盾牌,黄龙钩镰刀呼啸怒斩,扫起大片血花、雨花;长枪奋力捅刺……
鲜血染红地面,一个个扑来的士兵化作尸体在他们锋线上堆砌起来。
剧烈的厮杀引来周围,更远的敌人、定安军,不久之后,号角声响彻雨夜,董卓带着郭嘉,领着从远处杀了过来,与云瑱侯的兵马杀上土丘。
鲜血、雨水、金铁都在这一刻搅动起来。
……
还处于大军出征入云瑱郡地界消息的朝堂,在二月十七这天,会同这道噩耗传来的还有一支千人的骑兵杀入京畿的消息。
正上朝与众文武说起贺近臣攻到哪儿的皇帝北宫野,以及一干大臣懵在了各自席位上。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