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低下头任由他把自己拉进他的怀里。
夏天来了,他的病也大有起色,气色好了许多,和她散步时讲起各地的风土人情,他说成亲后要带她到那些地方都去看看。
他体弱多病,她是知道的,他虽没有告诉她,但她从父亲口中知道,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是热寒之症,所以他既不能受寒,也敢过热,否则就会病发。
除了京城之外,哪里还会夏天有冰,冬天有炉,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御医随时可以调派救治。
她摇着头抱紧了他,她不求遍游山水,她只求他平安一生,哪怕是陪着他在这里寂寞终老,也是好的。
“后来呢?”
她仰头看着天空上的星辰,很用力地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后来你不是都知道了,他死了,我离开了。”
“病情不是有所好转了吗?”
“是被人害死的。”
“是谁?”他皱眉,“以你的性子,怎会不为他报仇?”
“因为,”她对他笑,泪珠从眼眶中跌落下来溅湿了衣襟,“害了他的人是我。”
犹记得那日,她父亲在取出了一具上好的桐木琴,说这是她亡母的遗物。
苏安明对朱禅说,“弹一曲吧,也算是告诉苏珊母亲一声。”
朱禅想了想,手指轻勾琴弦,弹了一曲《花好月圆》,演奏罢,苏安明便说累了,让他先行回去。
她送他出门时,他微笑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说:“苏珊,等我来接你。”
……
“是那具琴有问题?”李达航把自己的外袍披在苏珊肩上。
苏珊苦笑,眼眶又隐约发红,“李达航,如果朱禅有你一半聪明那该多好……我等不到他来迎娶我,只等到他突然旧病复发不治身亡的消息,后来我在母亲牌位前睹物思人,想要抚摸那桐木琴,父亲发现后,大惊失色地抢过琴扔在火里烧掉,我原本以为他是不想我太过伤心才这样。直到偶然有一天听到他在母亲灵位前诉说此事才知道,原来琴弦上涂了剧毒!”
“你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我和他大吵了一场,他说我认人不清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我伤心极了,说从此以后不要当他的女儿,他狠狠挥了我一巴掌,就这样,我离开了苏家。”
那个疼爱自己多年的父亲,却是杀死自己心上人的凶手,她能找谁报仇?
李达航沉吟半晌,“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知道?”苏珊瞪大了眼睛,满是自嘲的苦笑,“我父亲本来就根本没打算让我和朱禅在一起。他还说,自小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真是可笑,在他眼里,我的幸福算什么呢?”
“说是一个伯伯的儿子,小时候来我家见过一面,也许是子虚乌有之事,我印象全无。盲婚哑嫁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
“的确没什么意思。”李达航嘴角动了动,笑意却不达眼内,“娶妻求淑妇,娶了你只会大呼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