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
裴氏轻轻地推了推魏征,魏征这才如梦初醒。
“咳咳……夫人,你还没睡啊?是不是为夫适才将你吵醒了?”
魏征闪烁其词地问道。
“那个……刚才那两个小毛贼的话,妾身都听到了。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裴氏一头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肤白胜雪,五官精致,在月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迷人。
她一只手支棱起了藕节似的胳膊,随即将软软的身子往魏征怀里凑了凑。
“不知,夫人此话何意?”
魏征是个聪明人,他岂能猜不透裴氏心中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不想就此点破。
“哼!”裴氏冷哼了一声,“夫君就是明知故问。”
她攥起拳头,朝着魏征的胸口捶了捶打,佯怒道:
“如今,就连小毛贼都知道太子大势已去,无法与秦王相抗衡……大唐的未来,势必掌握在秦王手中。”
“夫君又何必如此不通变,执着于给太子效力呢?”
“莫非,夫君的见识,竟连几个小毛贼都不如?”
魏征一听,急了。
一向贤惠的夫人,竟也学着那小毛贼说些粗鄙不堪的话。
罪过!
罪过!
“夫人,万万不可听信那小毛贼胡言乱语……”
“太子如今势头正盛,天下如何会掌握在秦王手中?此等荒唐之言,以后万万不可再提。”
魏征急忙道。
“天色不早,夫人早些歇息才是。”
他说完,将怀中那温香软玉的裴氏一把推开,侧过身开始假寐。
“夫君,你……你,你这个挨千刀的,赶快给妾身起来!”
裴氏一听魏征这敷衍潦草的话,瞬间性情大变。
从贤良淑德的三好妻子,立马化身河东狮吼。
她一把掀开被子,拎着魏征的耳朵,怒不可遏。
“如今,太子和秦王的纷争,夫君比谁都看得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
“太子是继承人不假,但古往今来,这天下从来都是能者居之,从无例外。”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自古有之。”
“依妾身的看法,咱们现在就应该去投靠秦王。”
“太子那边,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裴氏倒也不遮遮掩掩的,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夫人此言差矣。”
“古语有云:一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我老魏既然已经选择了为太子效忠,又岂可因太子暂时式微而弃他不顾?”
“这种不忠不仁的事情,老魏可做不出来。”
魏征正容亢色、浩气凛然地道。
裴氏轻笑几声,当即反问道:
“那夫君之前五易其主……又该作何解释?”
“难道夫君对元郡守、李将军、当今圣上、徐将军、夏王窦建德五人就忠诚了吗?”
轰!
裴氏这一问,可把魏征问得哑口无言。
啪啪啪!
这不是当场抽他魏征的耳光么?
……
只见他憋红了脸,嘴角抽搐。
“我……夫君我当时是穷途末路,没得选择……”
“难道我们现在就有得选吗?”
“自古成王败寇,流寇的下场都是很惨的……如果秦王上位,我们的下场……不用妾身多说,夫君自当明白。”
“夫君可以不在乎自己,不在乎妾身,难道夫君就忍心看到我们的孩子……”
“叔玉,他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啊!”
裴氏说着,“哐当”一下推开魏征,一把抱起熟睡的魏叔玉,开始哭起来。
魏征看着哭哭啼啼的裴氏还有那个软软乎乎、几乎和自己一个模型里面刻出来的大胖小子,心中某个地方,就好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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