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不愿意上去,那他下来。
纵使他们隔了千山万水,纵使她一步也不愿意靠近,只要她在,他斩山断水都会去到她跟前。
他刚站定,她就冷冰冰的开口,
“一合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她刚回国,并不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放心,报纸已经全部撤回了,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二哥,我替她向你道歉。”
“替她?你用什么身份替她?”
“若你觉得我的身份还不够分量,行知就在门外,你让保安放行,他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她没有直接说出她是杜行知的未婚妻,对他而言,已经是仁慈。
一个血流不止,故作坚强,一个心知肚明,冷眼旁观,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势必不欢而散。
他摸了一把她被风吹乱的短发,声音随着柔软。
“我还有几套房,你看看你喜欢哪一套,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全都喜欢就全都装修,要是都不喜欢,你喜欢哪儿我们就买哪儿的。”
她微微别开脸,回避了他亲昵的动作,“这不是房的问题,……”
“我求你,你回来吧。”
就当可怜他,回来吧,哪怕是施舍他。
她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的残忍,“我从未存在,如何回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带了裂痕的手机,一股脑儿塞进她的手里。
这里面全是他和她的短信,如果这都不能证明她的存在,他还有其他的手机,还可以找其他的证据。
她没什么表情的打开手机,把第一条短信摆在他面前。
——不准添加别人,这是我的。
“这是你的手机,也是你一个人的回忆。”
他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一条项链。铁笼之下的红心在晚霞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铁笼之上,无数颗细钻,闪闪发光。
“你看,它在。”
他郑重的把项链交到她手上,郑重得仿若将自己一并交付交出。
她接过项链,淡漠的看了一眼,只是一眼,毫不犹豫的扬起手来,将项链扔向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不过顷刻,项链的光殁了。
大海也静了,静得生出了飘散不去的涟漪。
他惊恐又愤怒,看着她漠然的眉眼,像个渴望糖果但又无望的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要的那份甜在她手中,她说不给,他又能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
他曾说,要做一个大大的铁笼置于心房与心室,再将她囚禁其中,这样一来,无论她怎么逃跑怎么躲藏,始终在他心上。
可惜了,她不肯交付,再大的笼子都没用。
“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把一颗心捧到她跟前,任她扎得鲜血淋漓,究竟还要怎么样,她才解气?
她笑了笑,漠然的笑不达眼底,纤细的手指指向他背后的大海,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淡定,“去,把项链找回来。”
“是不是我把项链找回来你就回来?”
“是。”
她的回答,字正腔圆,落地有声,从未有过的凛然与干脆。
其实,去不去又怎么样,横在他们面前的,是那段早已经过去却永远也过不去的青春。
那是他的迷途,她的深渊,再怎么义无反顾,都不可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