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鸡送去同齐六郎拜堂,然后携了银票细软溜之大吉的。
没想到,齐六郎跟未卜先知似的,一早儿的就来找她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想逃婚,不是不可,只要打得过他,他愿意放她走。
这不是“重赏”之下有勇夫,她一时激动,下手就没了度。
要说齐六郎也太弱了些,好歹是有心思当武状元的人,号称打遍姑苏无敌手,在她的鞭子下,半分硬气都没有。
打还不了手,骂还不了口,可怜见的,弱得让她都狠不下心肠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她就和齐六郎做了约定,亲事么,不管想什么法子,齐六郎负责搞定,她呢,等她将她的事情办妥,她就心甘情愿嫁到齐家去,从此收敛本性,只管相夫教子。
“你呀!”周氏愤愤的戳了戳乐初的额头,嗔怪道,“不省心!”
乐初嘤嘤的哼哼两声,身子直往周氏怀里拱,笑嘻嘻的问,“嫂嫂,要不今儿晚上我翻你的牌子,你同我睡?”
周氏笑着啐了一声,“你说你喜欢清净,不让人打扰,你那些哥哥嫂嫂们眼巴巴等着我去回消息,我哪儿有空同你胡闹。小东西,你大哥可说了,你再胡闹,仔细他剥了你的皮!你打了六郎,我们势必要去探探,你好好睡觉,不准再惹事。”
乐初小鸡啄米一样,只顾着点头。等周氏一走,立马翻身下床,三五下换上一身胭脂色的长衫。
玉冠束发,腰挂长鞭,浑身上下都是恣意江湖劲儿,单是这么看,除非是知情的,否则,任是天王老子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女子。
趁着哥哥嫂嫂们去探望那位准妹夫的空闲,乐初翻墙出了后门。
后门处,一人两马。
甜儿等了一会儿了,一见着乐初,赶紧迎上去为乐初裹了件大氅,略显惴惴的问,“真要跑?”
“跑,当然要跑!”乐初翻身上马,催促道,“甜儿,你动作快些,要是被我大哥晓得,我俩不死也得脱层皮!跑都跑了,趁早。”
甜儿有些踌躇,“姑娘……”
乐初一下子怒了,“甜儿,爱去不去,你可别坏了规矩!”
乐初生平忌讳的两件事,一是乐初二字。这是及笄那日,十六个哥哥合计出来的小字,希望乐初快快乐乐,一同最初,她可宝贝,除却自己,谁都不让提,就连哥哥嫂嫂,也只能在家中喊她初初。
二么,就是这称呼,她刚会说话时就下了命令,要么喊小爷,要么喊主子,谁敢称呼姑娘,嘴都给打烂。
甜儿是家奴,和乐初一块儿长大的,自是清楚乐初的脾气,知道乐初动怒,巴巴的赔礼道歉。
乐初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看见甜儿泪眼朦胧的样儿,什么火都没了。
于是,一主一仆相视一笑,并驾齐驱朝着姑苏城门的方向去。
甜儿问,“主子,打哪儿去?”
乐初咧嘴一笑,薄唇里清清楚楚的吐出来两个字,“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