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绝,却是个粗人,他大声道:“这个破村子有什么好看,待会到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言,双目中有着几分讪讪尴尬的神色,望着拜弟打了个哈哈。&>
银甲士瞪了拜兄一眼,双腿用力一夹,马行越发加快,宛如风驰电掣,不一刻,村庄的人口已经在望,这时,正是黄昏时分了。&>
楚云笑道:“尊驾言谈之间,最好谨慎留神,古人曰:‘为人只言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别说溜了嘴才是啊。”&>
金甲士沉默着没有出声,楚云又道:“大约尊驾适才想说,这破村子有什么好看,待会到了三羽公子居留之处,那个风光才美着呢,是么?”&>
金甲士有些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身躯,身上的甲胄响起一阵轻微的铿锵之声,他才带着一丝恼怒的声调道:“我也没有去过那地方,怎么晓得美不美,这只是那送礼邀请我兄弟的人描述形容的罢了。”楚云又嘲弄的道:“看你们路途很熟,大约那地方不是初去的?”&>
金甲士大声道:“我们兄弟不是白痴,有了图样指路还不是一样找得到?”&>
楚云看了银甲士尉迟元抢前在丈许之外站住,他故作轻淡的道:“那图样大约不在你身上,一定是你那位兄弟带着引路了。”&>
金甲士正待答话,却又本能的觉得不妥,悻悻的住了口,却又狠狠的道:“年轻朋友,阁下不但武功厉害,连心机也灵巧得很,哼哼,可是你找错了人,想套不才的口风也不是如此简单之事,你未免将不才看得大无能了。”&>
楚云大笑道:“岂敢,岂敢……”&>
说话中,三乘铁骑已并列进入材口,这时,正是炊烟袅绕,归鸦回飞的黄昏,下田做活的农人,三三两两荷锄返来,在儿童的戏笑和黄狗的叫吠声中,衬托着一阵阵单调而不合韵律的山歌,特别显出一般浓村的淳朴色彩。&>
但是,这片安详而平和的气氛,都被蓦而传入村中的这阵急骤马蹄声破坏了,每一个村人的眼睛都惊疑而好奇的注视着这三个在他们心目中认为不可思议的怪人,自然,尤其是兜鍪双豪。&>
楚云轻轻的道:“在下真是沾足了光彩,二位这身打扮,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披金戴铁呢。”&>
兜鍪双豪没有作声,却恶狠狠的环扫了围立远处的村人一眼,那四道有如毒蛇的凛烈目光,骇得那些诚朴的庄稼人急急低下头去,纷纷后退散开&>
金甲上得意的大笑道:“如鼠见猫,窝囊之极。”&>
楚云翻身下马,沉冷的道:“这些人善良而真挚,他们怎懂得江湖上的风险与杀戮?更不会有这一套血腥的本事,向这些人发威,却算不上英雄了。”&>
银甲士一边下马,一边极为不悦的道:“朋友你出家传道倒是更来得适合,阁下这份悲天悯人的心性,哼哼,我兜鍪双豪年逾五十,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什么场合没有见识过,何种人物没有交结过,如今却来听阁下教训不成?”&>
楚云淡淡的一笑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兜鍪双豪彼此互瞧一眼,却没来由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二人已领先向庄中一家独一无二的客栈行去。&>
这家客栈还兼酒食,不知是年代太久还是生意不佳,房屋非但残旧肮脏,连里面燃起的油灯也是昏昏黄黄的,以至映得这壁粉剥落的陋室显得阴沉无比,予人一种极不愉快的感觉。&>
三人才到得门口,已迎面出来一个三旬左右的胖大光头壮汉,这壮汉的一身衣衫大概是久未洗换,除了油污之外更且褴褛不堪,面孔污秽泥垢遍布,看来邋遢之极。&>
楚云素有洁僻,见状之下,不觉由衷的起了一阵不愿入内的感觉,但兜鍪双豪却视若无睹,在那壮汉近乎过份的殷勤迎近下大刺刺的进入室内坐定。&>
这汉子便是店中的掌柜、伙计、厨师兼跑堂,他数职集于一身,献媚的龇着一口黄腻板牙道:“三位爷要吃点什么?小的这家店在‘树云村’乃是只此一家,招牌最老,平日行脚客商,都在小的店里打点歇脚呢!”&>
金甲士嗯了一声,道:“少啰唆,拣你店里最好的东西端上来,要快,大爷们不耐久等。”&>
胖大汉如奉圣旨,一叠声答应着离开,用他那双脏手东折西切的张罗去了。&>
楚云到底忍不住的道:“喂,掌柜的,你的手最好先洗一下,稍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银甲士阴沉的笑笑。他的笑声在那摇曳而又昏黄的灯光中,特别显得刺耳与难听,缓缓的,他才开口道:“要干净的我这里有,朋友,先来上一口瓦洛江的‘断肠酒’如何?”&>
说着,他伸手拿出一只不晓得自何处取来的玻璃瓶子,这瓶子式样奇特,有如似,瓶中荡漾着一种色作鲜红的液体,红得有些扎眼。&>
“喝吧,假如你敢喝的话。”银甲士打开瓶塞,举至楚云脸前,瓶内的液体,透出一股强烈而奇异的芬芳,这芬芳的气息,在银甲士闪烁的目光中,特别有着邪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