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倾琰站在妹妹身边,安静的看着她仔细又认真的做着这件事。
好像是这一刻,倾琰才明白了那日妹妹在母亲尸身前最初的隐忍是什么原因。
她是南渊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身板笔直,脸上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仿佛没什么事可以压垮她。
可当真如此吗?
倾琰能看到,妹妹的手在触碰过父亲白骨上因为征战留下来的刀痕时那轻微的颤抖,也能看到她绷紧的下颚。还有那裹着雨水,悄无声息滑落的眼泪。
随着倾灵将父亲白骨放好,再将已经装入白玉盒中的母亲骨灰放在父亲身侧后,天上的雨下的更大了。
礼部尚书拿着一个木锤递给倾灵,她接过后垂着眼睑看着沉重的棺盖慢慢合拢。
第一颗封棺钉是得由倾灵动手的,她扶着钉子,用木锤一点点将封棺钉压下去,那每一锤都沉重又复杂。
直到所有的封棺钉封好,放进了挖好的坑中后,倾灵捧起一捧土洒在了棺椁上。
按照习俗,这个时候她就该哭了。随着棺椁被掩埋,哭的越大声越好。
倾灵退了几步由着人们往棺椁上埋土,她退了两步,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她没有哭,而是跪在那里,仰了一抹笑意,含着泪水强忍着声音的平稳道:“母亲,回家了。你与父亲,终于又再见到了。”
凌亦泽与江止行他们也都来了,同君子兰站在一起看着。在见过倾灵情绪崩溃的眼泪后,今日的平静仿佛更戳人心。
那跪在那里的纤细身躯被雨水打湿,乌黑的长发也贴在背后,显出几分狼狈,但更多的是那不容置疑的端庄。
是啊,这个时候的她不仅是倾家的女儿,还是南渊摄政王。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她向来是不容置疑的冷静。
远远的,有一辆华丽的马车,车窗轻开着一条缝。太后红着眼坐在里面,心疼的看着跪在坟前的倾灵,又释怀般的看着那堆起来的心坟。
“你的女儿比你想的还要坚强啊。”
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轻拭去眼角的泪。
“她替你报仇了,你应该很骄傲吧。”
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将你的女儿养大了,教会她知书达理,也教会了她豁达大度。
她会比你期望的还要优秀,她将成为翱翔在天际最骄傲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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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不吃的话,就放下筷子有多远走多远行不行。”倾灵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碗里堆起来的小山,各式各样的菜品堆得都冒了尖。
君子兰坐在她身侧,另一边是凌亦泽。倾琰竟然没抢过这两人,只能是不爽的坐在了君子兰身边。
而君子兰不知道是被凌亦泽那幼稚劲给传染了还是怎么了,连凌亦泽给她夹了一块小炒肉,不服输的往她碗里塞了一个鸡腿。
这下好了,一发不可收拾了,就连坐在对面的江止行都来凑热闹,盛了一碗汤给她送过来。
听着倾灵将筷子啪嗒拍在桌上,边上两人缩了缩脖子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又无声的冷哼着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