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摄政王,也是百姓们心里亲和的王爷。
这么多年了,倾灵从来没在人前提起过父母,也从未提起过倾府。
她将国事与天子放在了最前端,只在稳定后才托人去查着当年的事。
她从未告诉过君子兰她在查,即使她知道,只要她开口,阿兰绝对会倾尽所有资源去替她查透替她报仇。
她把家仇放在了心底,一刻也不敢忘,却一刻也没有提起。
每当梦醒午夜时,那回忆里温柔拥着她的母亲,还有笨拙拿着头花逗她的父亲,都像是扎在她心上无法自拔的刺。
她总说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醒来她还是那个明艳如芍药的摄政王。可到底那深夜,到底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母亲,女儿不孝。”
气音混杂着抽泣的哽咽声,倾灵头埋在倾琰胸口,撑不住身子的跪在了地上。
她这么多年,竟然拖了这么多年才找到母亲,她让母亲在这牢笼般的岛上又待了那么多年。
倾琰的心随着倾灵这句话也痛的直抽,就如同被沉重的铁锤毫不留情的砸了一锤。
这么多年,他失去记忆忘记了本该记得的事情,独留妹妹一人,将灭门的仇恨藏在心底。
若他没有恢复记忆,没有他这个血亲的陪伴。
那今天的场景,是不是就如同她最初克制的哭腔,隐忍下所有伤痛,挺直腰板将母亲带回呢?
真的太难见到了,倾灵情绪失控的哭到无法自拔。他那不过双十年华的妹妹啊,纤细的肩膀上到底扛着多少责任与担当。
“傻瓜,你哪里不孝,是兄长不好,是兄长不孝。”倾琰尽量控制着声音的平稳,他的眼泪也顺着下颚滴落在衣角,染成了深色。
他双手抬起倾灵的脸,轻柔的替她擦拭着湿润的泪珠,指腹蹭过妹妹柔软的脸颊,那滚烫的泪珠仿佛下一秒就要灼烧起来了。
“灵灵,你把自己养的这么优秀,你是兄长的骄傲,也是父母的骄傲啊。”
那儿的兄妹两人几乎都算得上是抱头痛哭了。一旁的凌亦泽转过头,用指腹轻蹭过眼尾,摇着扇子的力道也重了不少,迎面垂着眼眸的风也将那水雾给压了回去。
江止行静静的看着,神色依旧如初的风轻云淡,可握着衣袖的手却像是掩盖心中的情绪那般,摩挲着绣着的芍药花纹。
谢疏渐渐垂下了眼眸,心上人的哭声并不大,在这冰洞里有着细微,却一声声传入他耳中,让他呼吸间都有说不上的痛。
暗一皱着眉,也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他重新戴上了口罩,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口罩边缘消失不见。
他日复一日在暗处陪伴着倾灵,而倾灵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夜,都印在他眼里,在他心里。
所以暗一比谁都清楚,倾灵有多少次用沉重的被褥把自己盖住,随后那被褥下传出隐忍的哭声,
陆子钰就没啥包袱了,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手绢,呜呜咽咽的哭的满脸泪水。见其他人看过来,还一抽一抽的问道:“你们竟然都不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