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强扯出来的笑容里有几分自嘲。
“兄长,我其实,是很虚伪的人呀,我不值得。”
“灵灵,君子论迹不论心。”
这话像是在那沉重心墙上敲了一闷锤,倾灵愣愣地看着倾琰。
“我在六阴门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的人。有上一秒亲密无间的兄弟,下一秒就为了一己私欲而买凶杀人。”
“人心都是复杂的,可你把所有心底的虚伪都掩盖住,所作所为全都是可歌可泣的事迹,为何要贬低自己说不值得啊。”
倾琰放下手,覆住倾灵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的温度暖着她微凉的手背。想要解开妹妹心结那般,将她握成拳的手展开牢牢牵着。
“若是论心,这世间没有君子。灵灵,别贬低自己,你值得,你值得这世间任何美好的一切。在兄长眼里,别说江止行他们了,哪怕是君子兰,我觉得配你都差点意思。”
“我很喜欢这本话本子,我们家灵灵,就该像书里写的那般,落落大方,接受着所有的爱意。”
倾琰的话在倾灵心里起了很大的波动,她总是害怕,怕接近她的人发现她那藏在心底的阴暗,发现她并不是如同看上去那般伟大。
她害怕,所有的假象褪去后,那些说爱她的人,会后悔对她动心。
而倾灵接受了君子兰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两人一同长大,知根知底。他懂她所有的伪装,也见过她所有的缺点。
可是兄长口里的她,仿佛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这让倾灵的心里动荡不定,她真的有兄长说的那么好吗?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都没有睡着,倾灵又感觉有几分饿了。她披了外衣后,下了床想去厨房找着吃的。
可是一拉开房门她就被吓了一跳,在月光的冷光下,院子里赫然立着个人。
他站的笔直,身形挺拔,修长结实的手臂环抱在胸前。长发用一根发簪束的高高的,随着夜风轻微摆动。
心脏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还在快速跳动,但是倾灵也借着月色看清楚了那人是谁。
“谢疏?”
听到这声带着疑问的呼唤,那人转过了身,正是许久未见的谢疏。
这几日他虽然带了聘礼前来,可是因为倾琰的阻挠,他一直没能见到倾灵。
这半年里,在边疆时借着那从她手中讨来的手帕瞩目思人。他接到了封怀修的消息,说江止行前往南渊求娶倾灵,那一瞬间谢疏脑子里就像烟花炸裂了一般。
下了战场连盔甲都未来得及摘,他传信给封怀修,替他准备聘礼从东池发出,而他直接从边疆赶来南渊。
等到了后他才发现,不仅江止行在这里,连凌亦泽都在,而他竟然成了倾灵的面首。
就如同当时分开时,凌亦泽说的那些,他会放弃一切,哪怕只当个面首。
明明只隔着一堵墙,可是却连面都没见上。
谢疏这几人心急如焚,他很想问问倾灵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更多的,是那日益剧增的思念,他无比怀念倾灵身上的雪松白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