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这样的本就有极高智慧的一批人追随着他。
正如燕基道转述的商涤的那番话一样——
执大义者,向光明者,皆是奚帷!
好吧,此事不再去想。
皇城司若能找出奚帷当然是最好的,若是找不到……
李辰安抬步,向院子角落的那处亮着灯笼的凉亭走去。
若是找不到,他应该已经很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
……
……
萧包子坐在凉亭里。
她双手撑着下巴,正看着灯笼的光线下的那些泛着红芒的雪。
李辰安走了进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忽的一笑——
这狗血的剧情!
如果自己是上车候府的后人,身边的这位就是仇人的女儿。
那么就应该发生一场刻骨铭心的爱,而后是令人断肠的离。
再后是兵戈相见。
最后……不是主角的那个死了。
于是便演绎了一出荡气回肠的生离死别的能够骗了许多姑娘眼泪的老套故事。
若是要给这个故事再加点料,那就应该让身边的这个女人给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等这个孩子长大了,再来找自己这个当爹的寻仇。
“你傻笑个啥?”
萧包子偏着脑袋,惊讶的看着李辰安,李辰安摸了摸鼻子,“……这不回家了么,高兴。”
萧包子眉梢一扬,又看向了凉亭外的雪。
沉吟片刻说道:“以往在晚溪斋,这个时候已开始热闹了起来。”
“怎么个热闹法子?”
“我的那些弟子们磨面,蒸馒头、包饺子……聚在一起,人很多,烟雾热腾腾的,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这就很是热闹。”
萧包子忽的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吧,我们都是可怜的人,还都是女子,也都长大了,在那种时候是想家的……”
“有些人知道家在哪里。”
“也有些人知道家里还有哪些人,只是不知道而今是什么模样。”
“我们都是师傅带去晚溪斋的,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原因,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
“那就是所有人的家里,都不幸!”
“有的早早没了爹娘,有的因为穷被爹娘给卖了,也有的因为是姑娘,在家里不受待见,等等。”
“终归是一个字,穷!”
“所以我们特别珍惜粮食,特别在意那些田地。”
“年节时候的欢喜热闹,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心里的那抹凄凉罢了!”
“从腊月二十八这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初一,我们所有人都是在一起过的。”
“师傅活着的时候说……这就是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最幸福的时候。”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也是孤儿,所以……所以忽略了一些事。”
“比如师傅会给我多夹一两个包子,也比如师傅总是会在桌上多放一副碗筷,说是……给没有回家的人。”
“还比如师傅在每一个大年夜里,都会陪着我一起度过。”
“她的脸上有半分欢喜……半分愁!”
说完这话,萧包子转头看向了李辰安,“我在想,以后我带着我的孩子独居,我的脸上不会有那半分愁!”
“……为啥?”
“因为孩子他爹在心头,这就够了!”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的意思是万一往后孩子找到我,我连他娘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说不过去吧?”
萧包子脸蛋儿微红。
她乜了李辰安一眼。
起身。
向对面的那处小楼走去。
“谁说你就是孩子他爹了?!”
李辰安大笑。
萧包子忽然转身,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今晚你还练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