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尘根基不稳,不敢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一个刚回国的皇子,打了一场胜仗就有这么多钱去香楼一掷千金。
证明他手头不干净,私扣北雁宝物,未全部上交国库,属于品行不端,难登大典,以后怕是与那个位置无缘。
今日来凑热闹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
楚熠尘不敢冒进得罪江阙。
冷哼一声,摆着脸色把祁玉让了出去。
反正江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玉跟了他,不比在他这儿好过多少。
等他登上皇位,杀了江阙,祁玉还是他的。
他在北雁受的苦,他要让他百倍偿还。
楼下的少年以三千金的天价卖给玉京第一贪官佞臣,不少人觉得惋惜,觉得这少年在江阙手上活不过一个月。
与楚熠尘一块的青衫男人瞧祁玉被卖给别人,心里乐开了花。
他是穿书者,自然也是知道大反派江阙的手段。
只是可惜祁玉没能入府,日日在府中看他与楚熠尘亲热。
…
…
少年被香楼护卫送到江阙包厢,面容精致,一席粉色桃花裙衬得少年稚嫩娇俏,微微跨出的步子优雅带风,身型单薄,仿佛一吹就盛开在风中的桃花精,美则美矣,但经不起风霜。
江阙身边的侍卫开门把人迎进来,再掏出彰显身份的玉牌交给香楼护卫去江府取钱。
随后把门关上,自己则在外守着。
对面的楚熠尘还没走,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玉被送上楼,进入江阙的包厢。
“殿下,请坐。”
对于站在门口拘谨的少年,江阙缓缓一笑,好似温润和煦的邻家哥哥,重新拿起茶杯,亲自给他倒茶。
祁玉看了一会儿,确定江阙不是戏耍他,才敢过去。
“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这位大人莫要再唤错。”
祁玉的声音跟他人一样,很是温柔好听。
在拍卖之前,应当是被香楼的人好好调教过,将他身上的傲骨吹散,变成任人摆布的奴隶。
而亡国的俘虏在玉京,地位比奴隶还不如。
从北雁一直被拖到玉京,千里迢迢,在青衫男子的欺负和楚熠尘的示意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做为俘虏苟延残喘至今,早已经将他唯一的尊严折断。
他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子。
更何况他在北雁皇宫里,也从来不是什么高贵的人。
一个连累母妃,处处遭人嫌弃的哥儿而已。
面对自己未来的新主人,就算坐下,祁玉也乖乖不敢乱动,尽管他现在很渴。
“怕我下毒?”见他没动,江阙抬手将自己喝过的茶盏跟祁玉面前的交换,低声询问:“这下可否?”
男人换杯子的举动太过暧昧,又恰到好处不让人觉得厌烦。
祁玉这才抬眸正视眼前之人。
目光刚落过去,就忽地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冷眸中。
慵懒肆意的姿态,让他想起刚入玉京那天,在大街上的惊鸿一瞥,那位茶楼上身姿卓越的仙人。
仙人的面容意外跟眼前之人融合,祁玉端坐,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衣裙。
他倒是未曾想过,惊鸿一瞥,人生过客,天差地别的人生,还能有缘再见。
并且这人还是他未来主子。
他……
好像还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