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藏着难得一见的美味。做街坊生意、一做几十年的那种小店,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
这道理不仅陆小凤懂,花满楼与罗敷也都很懂。
于是这天晚上,他们就来到了这样一家小酒馆中,酒馆里不过四五张桌子,来时却只剩一张没坐人,再晚一些,店里热闹得不成样子,都是提着酒壶过来打酒的。
酒是温过的黄酒,下酒菜是盐水熝鹅,肉质紧脆、老卤劲道。
陆小凤在教罗敷玩骰子罗敷上辈子生病之前就不是乖乖女,这样的东西自然会玩,她只是不明白陆小凤是怎么做到能用耳朵听出来摇到的是几点
这种功夫花满楼更是精深,三个人一块玩的时候罗敷都快输麻了,直呼有外挂。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酒量很差的罗敷倚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倒在桌子上,半阖着眼睛听陆小凤和花满楼闲聊,脸上红扑扑、浑身暖洋洋,时不时哼唧一声表明自己还清醒。
这时,酒馆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屋外微凉的夜风吹入。
比夜风更凉的,是立在门口那黑衣人的气质。
悍野凶狠如狼、冷酷坚定似雪山之巅,他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一切鼎沸的气氛瞬间凝结。
罗敷抬眸朝门口望去,脸上却绽开甜蜜的笑容,挥挥手,扬声道“红兄好巧呀,这边这边,你同我们一块儿坐”
来人碧色的眸光闪了一下,立在原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想在这种时刻遇到她,正在思考要不要转身就走。
但罗敷已经热情地往门口去了,伸手就要拉他进来,她吃醉了酒,眼波之中的狡黠与快活都变成了层层水波,不受控制地荡出来,走路也东倒西歪的,眼看就要趔趄一下,中原一点红闭着嘴、皱着眉,顺手扶了她一下。
她孔雀绿的衣裳上绣着金线、手腕上挂着红玛瑙珠串,头上的珠翠也换成鎏金杂宝的了看上去这几个月在江湖上混得倒是风生水起、春风得意。
罗敷笑道“红兄呀,好巧,你也来姑苏玩”
一点红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惜字如金“有事。”
半醉状态的罗敷非常好忽悠“唔有事,你是大忙人。”
一点红“”
一点红没说话,也没转身就走,他看上去难掩疲惫,又似乎已很久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了,腹中空空如也。沉默了片刻,还是跟着罗敷坐到桌旁,听着罗敷高喊“要一碗卤鹅面来四两面放半只鹅”
然后他就一边沉默的吃面,一边被热情的罗敷狂拍着肩膀和她的新朋友介绍“这是红兄我的好朋友我们在济南城可有着过命的交情呢”
陆小凤佩服道“我看红兄这肩不摇腿不动的功夫已化至臻境被这么狂拍,吃面还能准确的吃进嘴里,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呀”
一点红“”
一点红没理陆小凤,只心道她新交的朋友倒是和她性格很合得来,只何苦要交我这样的将死之人当朋友,没由来的晦气。
罗敷拖长声调“陆小凤,你要死啊你,还嫌少爷戳你戳得不够多”
陆小凤笑嘻嘻“红兄的脾气瞧着比少爷好多了。”
罗敷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少爷还年轻呢,年轻人气盛嘛”
少爷又是谁
一点红的筷子“嗒”的一声,平放在碗上。
四两面、半只鹅,他已经吃完了。
吃饱饭后,他根本不欲与罗敷交谈,一只手握住剑别回腰边,起身就走。
罗敷歪歪头“这么忙的么”
一点红含混地说“嗯。”
罗敷点点头,乖巧道“那好,回见哦,我最近都在姑苏,你忙完来找我,我在百花楼。”
一点红的身躯骤然僵硬,他没有作答,大步迈出了酒馆,走得瞧不见了。
罗敷眯着眼,托着腮,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半晌,她忽然跳了起来,凌空一个翻身,自窗口跃出,去追状态不对劲的一点红。
不对薛笑人这个时间段一点红正在被他所在的杀手组织和师父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