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打手护院,加起来有几十人,竟然没一个人敢出手阻拦。
荆无命步步逼近,李掌柜汗出如浆、两股战战,步步往后退去。
快退到墙边时,他忽然叫道“开金库数银子快,快还愣着做什么,敢叫罗姑娘好等”
李掌柜就算再忠诚于霍休,也不肯为了霍休的规矩放放血的。
况且,三十万两银子金库里其实是够的,只不过支取了之后,金库里的钱就不大够给别人支取了。
这单子取了之后,也只好暂时歇业几日,等银钱流转回来再说
罗敷淡淡道“好啦,少爷,停手吧。”
荆无命倏地停下,极快地收回了剑。
李掌柜颤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出的冷汗。
霍氏钱庄的后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运行起来,十几个账房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一箱一箱的银子被提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庭院里。
罗敷舒舒服服地坐着,舒展着自己的两条长腿,还支使一个金钱帮黑衣大汉把准备的食盒拿出来,里头又是桂花赤豆糊、又是嫩生生的红菱她倒是什么时候都委屈不了自己的胃口。
足足一个来时辰,清点工作才算进入了尾声,罗敷面色平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瞧见几十箱白银,面色缓和了许多,李掌柜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罗大小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真就为了好玩
难道真是因为年轻人不知深浅、来了江湖上,也当是家里一样肆意妄为
他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而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他从刚才开始,就隐隐约约觉得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总觉得有种格外不祥的感觉或许这不祥的感觉,来自于几乎被搬空了的金库。
李掌柜定了定神,赔笑道“三十万两雪花纹银,一分不多、一两不少,都在这里了,请罗姑娘过目。”
罗敷看都没看一眼,道“嗯。”
李掌柜道“如若没有问题,还请姑娘留下花押。”
罗敷痛快地接过毛笔,笔走龙蛇地签下了自己的花押。
签完了字,交割清楚了银两,这事儿就算完了。
但罗敷大剌剌地坐在李掌柜的太师椅上,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拨弄着自己耳朵上的珍珠耳珰,居然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
李掌柜“”
李掌柜又忍不住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勉强笑道“罗姑娘,你看这时候也不早”
正在这时,一个钱庄伙计忽然惊慌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地看了看罗敷,又看了看李掌柜,开口道“掌柜的,大事、大事不好了”
李掌柜脸色一变,把那伙计拉拽到一边,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伙计就窸窸窣窣地说了一气,每说一句,李掌柜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一点,等那伙计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居然变得比纸还要白,那汗出的,简直比被荆无命的剑指着的时候还多
罗敷笑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李掌柜,脸色有点难看啊。”
李掌柜霍然抬头,死死瞪着罗敷
前头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几个大汉气如洪钟,厉声地道“霍氏钱庄怎么拿不出钱来给我们支取霍休到底有没有钱是不是要卷钱跑了”
这阵骚乱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
原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街上突然多了一阵流言,说是霍氏钱庄其实早就成了空架子,霍休强装大尾巴狼,其实已快完蛋了,霍氏的银票就快变成废纸了。
所以趁着霍氏还有些银两,赶紧把银子都取出来吧
这流言原本没激起多大的风浪,只是有那么十几个人将信将疑,拿着银票来兑取银子,金额也不算很大。
本来,只要能正常的支取,流言必然不攻自破,可惜的是,罗敷几乎把霍氏钱庄内所有能支取的现银全都扣死在了这里。
那些揣着银票的人取不到钱,惶恐迅速的蔓延开来,霍氏钱庄果然没钱的消息立刻席卷全城,现下钱庄已被几百号取不到钱的人包围了起来其中不乏豪客剑手,名门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