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怎么了?”刚刚还在开玩笑的贝格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轰鸣的海浪盖住了他的声音,骤然卷起的腥咸的狂风狠狠灌入他们的瞭望孔,几个诺姆士兵本能地抱住脑袋,火盆明暗不定,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变幻。
留着大胡子的哨兵飞快地跑到望远镜前,雾气在冷冰冰的镜头上结了一层霜,他朝着远处望了一眼。
他惊呆了。
年轻的哨兵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他们都看见了,他们都发不出声音来。
那是一个泛着灰白sè辉光的巨大的影子。海浪推搡着它,它却仿佛飘浮在此起彼伏的海浪里。
它像一艘船,比诺姆族的渔船要大得多,哨兵远远望见那艘船的桅杆上挂着被撕裂的白sè船帆,船身残破不堪,不知道这样的船怎么还会浮在海面上。奇怪的恸哭声从船的方向响起,夹杂着诡异的鸦鸣,宛如垂死之人绝望的哀号。
它朝着哨塔靠近了!它比哨塔还高,比哨塔上的灯还要明亮。诺姆哨兵目瞪口呆地盯着那船帆上悬挂的骷髅,惨白sè的头骨,一排一排,迎风摇晃。漆黑sè的大海,仿佛陷入疯狂一般,在这艘巨船身边奏起狂欢的交响乐,诺姆哨兵的脑袋里充斥着哀哭、狂笑、尖叫,还有那仿佛随时会将他们吞没的连绵不断的海浪声!
“怎么,怎么有股魔族的气息?”
那位叫做贝格的年纪大一些的哨兵死命睁大了双眼。诺姆族对很多“不自然”的气息都有感知能力,却又不是太强。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巨船,即使是年级最大的哨兵也吓得浑身发抖。他两手抠进墙壁缝隙里,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旁边的年轻士兵干脆瘫坐在地上。
“快……快去月牙堡!”他堵上耳朵大喊起来。漆黑的浪头盖过了整座哨塔,他不由惊叫了一声,掉头就往楼梯跑。三个诺姆哨兵手忙脚乱地跑进地下隧道,像是生怕再晚一步这座哨塔就会被海浪冲毁,也来不及用哨塔上的灯发信号了。他们一头扎进地下的轨道车里,轨道车发了狂似的沿着铁路驶离。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铁爪攀住了哨塔下的山崖边缘。
蓬头垢面的人类男子爬上山壁,用他的铁爪将绳索牢牢地固定住,然后,朝着下方俯瞰。
海面仍不平静,他注视着那些灰白sè的人影背着空空的皮包一个一个从山崖下爬上来,缓缓地舒了口气。
“快点!”他厉声催促着。海风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但是这沙哑的声音里却充满威严。灰白sè的人影从他身边飞奔而过,冲进诺姆族的哨塔。
一只灰sè苍鹰从哨塔顶端飞下,落在他的护臂上。他穿着粗制的灰sè狼皮护甲,没有戴帽子,任凭肆虐的冷风将他参差不齐的灰发扬起、吹乱,他微眯起一双铁锈红sè的眼睛,视线如利刃般扫过海面,扫过山崖,扫过远处的夜空。
他听见哨塔里响起庆祝的欢呼声,但他没有动。他的表情愈发冷峻。苍鹰从他肩头飞起,绕着诺姆的哨塔盘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