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桐见叶寻花又要不正经,伸脚踩住他的一根小脚趾,微微用力,叶寻花疼的呲牙咧嘴,连忙讨饶。
叶寻花又问起安月桐是不是会仙术,安月桐直言相告,说自己是修道之人,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罢了。
“这间房子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个障眼法罢了,小术而已。”
“那景阳冈上的猛虎和狼群呢?”
“也是术法的一种,名为驱虎引狼术。”
二人谈谈讲讲,偶尔打情骂俏,嬉戏调笑,均感情深几许,如沐春风。
到了晚上,叶寻花守着如花似玉的人儿,难免血气上涌,求寻欢娱。
安月桐据实以告:“妾身修炼的是玉女素心功,此功要求必为处子之身,如若郎君难耐寂寞,可去勾栏瓦舍,妾身绝不反对。若是郎君介意,妾身这就自去,从此山水永隔。”
叶寻花抓着安月桐的手不放,誓言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当晚相拥而眠,秋毫无犯。
第二天叶寻花醒来,安月桐已不在枕边,起身见桌子上摆了早点,心中暖意满满。
他在荒宅里转了一圈,果然在前宅天井见到一口水井,井沿上青苔深绿,已经很久没人用了。
一只水桶吊在辘轳上,积满了灰尘。
他转动辘轳打了一桶水,见水质还算清澈,就着水桶洗了脸,又提了一桶水准备回屋里喝。
隐约听到一声叹息,再听已不可闻,也没在意。
没多久安月桐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打开来看,都是些膏泥铅汞之类的物件。
还有眉笔、刷子、小刀等修饰工具。
安月桐给他讲解了一下怎么调制不同的肤色,如何增肥如何显瘦。怎么画浓眉大眼,怎么垫高鼻深目。
听得叶寻花暗自感叹:女人就是天生的化妆师,无师自通的那种。
叶寻花当过特种兵,会画迷彩妆,学习过怎么伪装自己。但那是在野外,于城市里却无半点用处。
这场教学一直持续到下午。
未时,一个黄脸汉子从荒宅内的断墙处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这才一跃而出。
正是易了容的叶寻花。
但见他不断出入绸缎庄、估衣铺、铁匠铺以及杂货店等处,出来时身上的包袱里就会多一些东西。
直到掌灯时分,他才回到荒宅,把身上的两个大包袱扔到床铺上,坐在那里直喘粗气。
“可累死我了!足足花了二十两银子。”
安月桐解开包袱一看,里面五花八门的啥都有。
“这块黑布干啥用?”
“做夜行衣。”
“绿的呢?”
“防弹背心。”
“这块白的是不是做……”
“做啥?”
“呸!净做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月桐想起了叶寻花以前穿的那种三角布料,不禁脸上一红。
“这可不是啥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大用处!”
叶寻花指着一堆东西道:“这是攀爬绳索,这个做吹箭,这个做闪光弹……”
“闪光弹是啥?”
“把它点燃了扔出去,它能发出强光让人的眼睛暂盲。”
“为啥会这样?”
“里面有白磷……”
看着叶寻花卖力的介绍着,安月桐心想,他懂的事情可真多。
最后,叶寻花说这只是买了一部分,还有些东西没买到,可是银子花完了,问安月桐能不能再给点。
安月桐二话不说,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子上。
叶寻花有点好奇,问她钱是从哪里来的。
“变得呗,就是些石头瓦块。”
“真的?能不能教教我?”
“没问题,你先辟谷一百天!”
“辟谷是啥?”
“不吃不喝!”
“然后呢?”
“然后你就会出现幻觉,把石头瓦块看成金子了。”
安月桐说完,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
叶寻花故作生气状,从怀里摸出一朵珠花,叹了口气:“唉!这朵珠花我忘了买来干嘛用了……”
安月桐眼前一亮,伸手抢了过去,端详一番,见是一枚芳兰绽妍,喜滋滋的戴在了发间。
夜深了,月色极淡,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荒宅里游荡,留下一声叹息。
叶寻花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正准备出门,吓得把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他问安月桐:“那是什么?”
“一个游魂罢了。”
“是鬼吗?”
“算不上,有形无质,只是一缕残余的魂魄,不会伤害人的。”
“那就好!是冤死的吗?”
“应该是吧。快去吧!小心点儿!”
安月桐见叶寻花走远了,回到屋内在蒲团上盘膝坐好,取出一粒丹药纳入口中,静心修炼起来。
叶寻花一路上在街道的暗处悄然潜行,避开了宵禁巡查士兵,来到了府衙刑捕房的外面。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踩了点,好做到心中有数。
府衙的外墙很高,约有一丈五尺。
他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取出索钩抛了上去。
很快,他就翻过围墙潜入到了里面。
他是来盗取诸葛连弩的,这种弩个人不好仿制,所需材料太多,不如偷一把来的省劲。
捕房存放武器的地方应该在库房,一般都有人值守。
其实府衙和县衙里面的布局大差不差,只是大了许多。
叶寻花对县衙很熟悉,来到府衙也就不陌生。
库房门前的屋檐下挂着两个灯笼,不远处一个守卫搂着长枪在那里打盹。
他绕到库房的后面,后墙上有个气窗,可容一人进入,虽然离地挺高,但难不倒他。
盗取诸葛连弩的过程很顺利,他将一把弩十多支箭放进包袱包好背在背上,还顺了一些硝石准备做手雷用。
从府衙原路返回,刚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突然觉得不对劲。
巷子里太安静了,来的时候左边那家有一条狗会吠几声,现在却毫无动静。
他站在墙根下一动不动,身子隐在浓重的暗影里,不走到近前根本看不出来。
他耐心的在等,如果暗处有人埋伏一定会比他先沉不住气。
突然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奔跑声,紧接着几个黑影快速向这边跑来。
在他们身后是一片灯笼火把,至少有一个中队的衙役在后面紧追不舍。
几个黑影很快来到了他跟前,眼看就要一掠而过。
突然前面的一家大门轰然洞开,从里面涌出来一队府兵,拿刀执杖,将去路堵的死死的。
叶寻花心里暗自骂娘,这也太巧了太倒霉了吧!
现在巷子的两头都有衙役府兵,自己和那几个人都成瓮中之鳖了。
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自己怎么能是鳖呢?
那几个人也是一身黑衣,黑布包头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猛一看和叶寻花的打扮倒有七八分相似。
三个黑衣人见后有追兵前有堵路的,不硬冲出去是不行了,纷纷拔出武器来,在灯火的映照下,却是一柄细长的弯刀。
这弯刀看着眼熟!
叶寻花随即想起在丰乐楼被歌姬伤了胳膊,所用的就是这种弯刀。
难道这三个人是辽国来的?
叶寻花心里盘算着,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形成。
府兵大约有二十多人,在不足三米宽的巷子里排成五排,显得有些拥挤。
黑衣人大喊一声冲了上去,却被密密麻麻的兵刃逼了回来。
眼看着后面的衙役追到了近前,叶寻花再也藏身不住,一个极速跑蹬在墙面上,一搭手攀住了墙头,两只胳膊用力,翻身就上了墙。
“还有一个!”
“他上墙了!”
“快放箭!别让他跑了!”
叶寻花骑坐在墙上,飞快的取出诸葛连弩,朝着刚才说放箭的方位,迅速扣动了机簧。
“嗖嗖嗖!”
一连五六只弩箭飞速扎如人群,引起好几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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