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是,家里有人生病,他也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样让他走——”
“吴经理,我们不是慈善基金会啊。作为一个商人,你,我,在坐的每一位,谁都是需要钱的,你说对吧?”
“啊……”吴经理显然没有想到我的这个回答,因此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点头,那就表示你同意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去吧!”
“很好啊,年轻人,处理得很不错,嗯,果断,好!”这个时候,那个真正叫“社长”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打量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出了一系列称赞的话。
社长赞许之后,又站起了一个日本人,中年男子,叽哩咕噜地讲起了日语。
因为听吴经理介绍了,合资的公司日方代表也要参与面试,所以我只好任由日本人讲着,一句也听不懂。
“啊,我来翻译一下。”日本人讲完,吴经理急忙开口,“龙先生刚才说,你的处理方法很果断,不拖泥带水,心理因素良好,具备一个经商人员应有的素质,这样的处事方式才能在残酷的竞争中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从这一点来看,你做得很像我们日本人……”
“等等,你说什么?”我打断了吴经理的话。
“很像我们日本人……”吴经理的脸色有点变化了。
“我像日本人?哼哼,呸!我是堂堂中国人!他们小日本鬼子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呢?中国人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的!你翻译给他听:小——日——本——鬼——子——呸!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翻译给他听!就这么翻译!”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气氛在瞬间变得凝固。
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呢?大概是刚刚在网上跟几个论坛里的家伙吵过架有关吧!那些家伙是绝对的倾日派,大肆宣扬大和民族精神的,于是我跟他们对骂了半天,下网以后就开始对日本人深恶而痛绝之,当然漫画、动画片和电器是不在被痛恨对象之内的。
吴经理没有翻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而那个被称作龙先生的日本人,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紫,终于狠狠地一拍桌子,拂袖而去;跟着日本人,社长和其他的主管也纷纷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我自己,在办公室里。
“年轻人啊,本来挺好的,你干嘛这么冲动啊!”等了好久,吴经理才回来找我,“这样吧,如果我们打算录用你,会再和你联系的。”
“大概没这个机会了吧。”我对吴经理笑了笑,拎起我的黑色背包,准备离开。
“年轻人,我还是想给你两个建议。”吴经理叫住我。
“请讲。”
“第一,以后来上班的话,你能不能穿得正式一点呢?”
正式?我穿得不够正式吗?或者一定要把自己装在套子里才算正式?
“有困难?”被我疑惑的目光看得难受了,吴经理怏怏地问。
“没。那第二点建议呢?”
“以后,不要在龙先生面前提小日本什么的,他是从小就在中国长大的,连北京胡同串子的话都能听得懂,明白了吗?”
“呵呵,这样啊。”虽说如此,我还是挺满意地笑着,“您一再的说‘以后’,是不是有什么暗示给我呢?”
吴经理也笑了,然后回答:“如果我们打算录用你,会再和你联系的。”
89
“傻猫啊,你骂得实在太酷了,我真的开始佩服你了!”
讲完面试的故事,澎澎拍手叫好。
“不过,估计把那个日本鬼子得罪了,没法在这儿挣磷虾了。”
“如果你自己干得难受,那还不如不干的好呀。”澎澎很善意地说着,“你不是说的,水瓶座很注重自己的感受吗?自己不喜欢的,谁也不能强迫你去做。”
“可是,有的时候我也要考虑磷虾的。”
“反正你的时间还长着呢,别着急啊。先别管什么磷虾对虾基围虾的,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到底怎么骂那个日本鬼子的?实在太精彩了啊!”
澎澎的兴奋明显音量过大了,惹得路上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两个;尤其有几个待在路边树下的无聊老太太,还在冲着我们指指点点,似乎评论着什么。
“对不起啊。”澎澎吐吐舌头,小声对我说。
“看我来摆平。”我在底下冲澎澎做了个“V”的手势。
“你想听啊?那我就再给你讲一遍。”我故意扯开嗓子,好像在告诫所有无礼地看着我们的路人,“这个故事,其实是这样的——”
“哪样的啊?”澎澎不知道我又想犯什么二了,兴致勃勃地听着。
“这个,你知道东北吧?”
“知道啊。”
“你知道东北有个辽宁省么?”
“知道啊。”
“你知道辽宁省,有个军港叫葫芦岛么?”
“你一次说完吧!”
“葫芦岛那一带,有两个地方,隔山相对的,分别叫‘东山坡’和‘西山坡’——”我把尾音拉长,用余光四下看了看,那些路人,还有无聊的老太太,果真都如我所料,继续在看着我。
“东西山坡,跟日本人有关系吗?”
“我当时,给日本人讲啊,葫芦岛流传着一个顺口溜,”我继续提高音量,生怕看着我们的那些家伙们听不清楚,“顺口溜是这么说的:东山坡,西山坡,坡上有个耗子窝,我给耗子讲故事,耗子俩眼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