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叹了口气,回过头对咴儿说。
“唉,你也真是。”咴儿摇摇头,“走么?”
搓了搓手,起身,叫过了陶吧老板,“这个瓶子麻烦您给烧一下好吧?”
“请您一周后来取。”老板递过来一张花花绿绿的小票。
我把小票收好,拉上咴儿,忽然又转过身来,看了看澎澎的罐子。
“哦,还有这个,也给烧成陶。”
指着澎澎罐子,我对老板说。
一路上澎澎向我学习,也是一反常态的不说一句话。
“傻猫,你可以因为我击中了你拳而不满,但是别以为你是什么水瓶座了就可以看不起人,知道吗?”骑车直到家门口,澎澎停下来,说着,却不肯回头看我,“再说,今天你本来就很郁闷的样子。”
我也停了下来,不回答。
“我回去了。”澎澎说完,侧过头偷看了我一眼,锁车。
“说实话,”在澎澎准备上楼的时候,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你的罐子确实做的不错。我让老板给你烧成陶了,一周以后去取,小票在我这儿,记着回头找我要。”
“哼,说你是傻猫嘛。”澎澎轻哼了一声,听得出是愉快的声音,“我回去了,你没事别闲得郁闷,又不好看,知道吧?”
转过头去看楼道的时候,澎澎已经上楼去了。
3
也许澎澎说的是对的,这个下午我把不满和郁闷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甚至还差点莫名其妙地冲澎澎发火。这样是不对的,我知道,不过就是宠物猫临时改变主意而已,我不应该这样。
电话响起来,就像大街上呼啸的警车喇叭一样,吵得人心烦意乱。
“喂?谁?”
“葭吗,是我。”
宠物猫的声音,竟然!
“嗯,今天临时有事,真的很抱歉,本来确实挺想去的,可是没办法,实在对不起啊。”
“没关系吧,反正也是玩的事,没关系的。”
我在关着灯的屋子里,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半,宠物猫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过来,说着些客气的话。我为下午没来由的烦躁觉得有些愧疚。
37
“据说你被企鹅杀了?”
“没有,那天猫咪她真的有事,不是故意找的借口。”
“那咴儿说你一个下午都挺郁闷的,难道不是企鹅杀你,还能是你杀企鹅么?”
“可是,那天晚上猫咪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来,澄清事实。”
“哈哈哈哈,人之将死,好好伺候。你的企鹅还算善良,至少给你个临终关怀。”
“打你的关怀!后来,我们打电话一聊聊到半夜去呢,至少三个小时不止。”
“是吗?”阿维想了想,认认真真的问,“你觉得,那个叫宠物猫或者叫猫咪的企鹅,你真的是想骗她么?”
“试试看,如果有希望能骗到手的话。”
“难道她真的也跟你好啊?”
“是啊,那天晚上,我们俩电话里没事谈人生来着。说上大学的郁闷啊,说以后的出路啊,说弹琴的事,还有别的,反正,挺好的。”
“原来如彼,我明白了。原来不是你骗企鹅,而是企鹅骗你啊!”
“也不算吧,不过,反正跟我挺好的,谢谢谢谢。”
“好吧,那就这样吧。”阿维拍了拍我的脑袋,“好好准备你的磷虾吧。”
“啊?什么磷虾?”
“企鹅,生长在南极的鸟类,擅长游泳,喜欢吃磷虾。”阿维用右手食指指着天花板,“所以,要骗企鹅,就好好准备你的磷虾吧。”
然而我真的没有磷虾。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我高考我上大学,我听课我复习我考试我混学分,我弹琴我犯二我打牌我看着企鹅郁闷,然而我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脱离给我经济援助的长辈们,我又能拿什么去承诺,给企鹅一个怎样怎样的未来呢?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也是我自己一直在犹豫着的原因。
总是想得很明白,水瓶座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