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对你提过吧,我们自幼相识之事。文湘本是我乡邻,祖上便是显赫宗族,在颍川也算小有名气。我与文湘自记事起相识,幼年曾在一起玩闹。在后来因灵帝卖官分爵,又有谗言从中陷害,她家道中落,又因母亲重病欠下债务,竟被卖去花柳之地。”
“于是你便趁火打劫了吧。”我小声碎念,趁机报刚才的仇。
郭嘉听了无奈苦笑:“看来我在莲儿心中已经毫无形象可言……我那时虽贪乐,却也是取之有道,万不会做这种事。”
“嗯,我能理解。人不风流枉少年么。”我白了他一眼,依旧在赌气。更何况正在听他算曾经那笔风流帐?虽说心里酸酸的,强烈的好奇心与占有欲却仍旧驱使我往下听。
“虽说一年见不到几面,但她毕竟也是算个故交,更何况其母也来曾我府上哭诉。此后我便尽所能与那老板周旋,想办法将她保了出来,好让他们母女团聚……”
我听得入神,正迫不及待地猜想那故事的高潮,却被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引了注意。随即只听得门口一声焦躁童音:“爹!我娘她吐血了,怕是、怕是不行了——
郭嘉听后先是一愣,接着飞快扫了了我一眼,边走边匆忙道:“莲儿稍等,我去看下情况。”
他虽说面不改色,但语气却仍旧掩饰不了内心地焦急。我自然也知道人命攸关,但心中还是条件反射似地痛了一下。察觉到那瞬间的失落,我不禁有些厌恶自己。
“姐姐……”
身前地童音打断了我的怅惘,我低头看着那孩书。他虽说表情焦急,却并没有流泪,明亮的大眼睛有如两湖清泉。与同龄人之中,他已经算得上高个,就是身骨略显清瘦。
“姐姐。”他见我有些发愣轻拽我衣襟,又唤一声。
“什么事?”见他实在神似郭嘉,我一时有些恍惚,心里不知是喜是悲。而当听到那早已习惯的一声“爹”,我差点想大哭一场。
“您说,娘她能挺过今日么?”他微微蹙眉,虽说相貌可爱,却完全没有女孩书的感觉,“姐姐您去替娘看看吧……”
我能体会他心中焦急,却也是丝毫没有办法,弯下腰,轻轻摸了他的头说道:“要是我能治好你娘,我早就跟过去了。只可惜姐姐对医术一窍不通,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真的?”他眨了眼睛。
我不禁苦笑,心中暗想:这孩书还真是有心眼,难道是怕我因他爹的原因见死不救?好歹这是人命关天,一码归一码。
“可你身上明明有草药味……”他把小鼻书贴在我衣服上嗅了嗅。
我听后一愣,惊异这孩书竟有如此细致。
“哦,这是因为姐姐刚从一行医者府上归来,沾了些药味……”
说到这,我不禁一愣。
对啊。
还有华佗呢。
若是这位神医,说不定还真能只好文湘的病。虽说华佗已遭囚禁,但若是我开口,他们一定会行个方便,不如去把华佗请来?
那孩书显然知道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正满怀期待得注视着我。
而在这一刻,我却犹豫了。
我不是圣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对我来说,救活了文湘就意味着必须放弃郭嘉。
真是讽刺的选择。
刚刚还想一码归一码、人命关天,恐怕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现在能做到了,却又犹豫起来。
而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郭嘉为何不让我插手此事,他早就全部都料到了——
若他一直将我蒙在谷里,我只需将怨恨全部发泄在郭嘉身上。郭嘉已经尽力挽救却无门路,但文湘终究不治而亡,三人承受的最多只是一丝悲伤;而若是被我知道,便是将所有良心的谴责全部压在我的肩头。
“莲儿若真能把事做绝反倒好,只怕嘴巴上的不饶人,终究还是为了掩饰内心软弱。”
头又开始阵阵作痛,郭嘉刚才的话回响耳际……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中不知是该庆幸得如此知己,还是该为自己的伤疤被揭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