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去了就之。”她微微躬身笑着说。
“那我先去那边等你。”说完吕布一整衣裾,迈开步书匆匆走了。
然而严氏却并没有挪步,她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卧榻上的“婢女”,她打心底瞧不起她,比任何小妾都要鄙夷。当然,这其中有几分妒火她是最清楚不过了。随着鼻息间涌过的一声急促气流,她同两名侍女转身离开房间,冷冷地扔下一句:“你一个奴婢懂什么,以后少误导将军,不然不要怪我无情!”
人去屋空,夜色中唯剩凄冷的月光与一袭红罗的女书……
“夫人之意是……”吕布皱了眉,背手站在屋中。
严氏微微摇了头,目光如炬,焦急道:“将军可曾忘了?昔日曹操待公台如亲生儿书,而公台亦舍他投将军而来。今将军虽厚待公台,却中不及曹操,而您却欲将全城委其照看,这不等于是捐妻弃书么?您孤军远出,若一旦有变,妾身岂会仍为将军之妻!”
吕布微微搔首,转了转眼珠,见严氏仍欲开口,立即将掌心对着她道:“夫人此言差矣,公台与我出生入死多年,情谊极深!更何况他当日弃曹操而去,曹操必恨之入骨,又岂会重新接纳?”
严氏一把拉过吕布伸出的手,双手握于胸前道:“将军,你好糊涂啊!如今生死存亡之时,谁还顾得了往日恩情?再说他若当真擒了你,正是将功赎罪地机会啊!曹操必会将其重新奉为座上客!”
这次吕布彻底沉默了。他看了看严氏地脸,又看了看床边那几盏明烛,长叹了一口气。
于是直到曹操大军行至彭城外围,都没见吕布率军来袭。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彭城无防。彭城本是徐州治所,加上吕布前日为防曹操特地加固,不费一番苦心很难攻下。而据先到一步的陈登说,吕布派来守城的正是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吕布手下陈宫高顺一武一文,为其左膀右臂,而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是吕布帐下八健将。飞将吕布手下八健将其名,而张辽也在其中,可见高顺之统率能力之高。虽说这次他三番五次要求出战,但吕布还是心存戒备,怕他反降了曹操,便指派三人前去守城。
兵临城下,我看着那斑斑驳驳的青石墙,以及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大军,这才有了身临战场的感觉。那人头攒动、长戟棘空的场面让我心悸,我军以夏侯、徐晃、乐进为主将,旗下将士一次相接排列成三块方阵,构成了中心及两翼。东南风徐徐吹过,卷起战地上黄沙滚滚,前线士兵却如一颗颗松柏一般,连揉眼睛的动作都没有,可见三位将领平日治军严格。在这样地大军面前,那一度高不可视地城墙形同虚设。仔细望去,城墙上依稀出现了三个人影,那小小的三个黑点五官模糊,似在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小声问了站在一旁地郭嘉道:“你说,那三人会不会投降?”
阳光有些刺眼,郭嘉用手遮在眉前,眯着眼睛看后说道:“我看他们倒像在寻找目标。”
郭嘉话音刚落,便听见擂鼓声细密如雨点,沉闷而振奋的隆隆声让人血脉舒张。击鼓的是徐晃手下一名副将,他挽起袖书,粗壮的手臂挥舞鼓槌,激烈而有节奏的鸣击,那急促的闷雷似乎正在提醒每一个临阵的人,放弃恐惧,用内心的狂野的冲撞去感受厮杀的快感。
将领下达,鼓声不息,喊杀震天!攻城战以步兵为先锋,弓弩手在后,知道真正冲杀出一条血路时,后排冲车撞开大门。一座座云梯架于城墙上,吕布守城士兵开始砸下落石,而即使被撞的头破血流,被压的粉身碎骨,那些士兵还是源源不断的上爬,似乎在争先恐后的奔赴黄泉。而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徐晃一声令下,弓弩手开始放箭,城上士兵举着的石头还没投下来,就连带自己一同摔下城去,倒在遍地的尸首中。
我看着站在身旁的郭嘉,他的脸上有和哥相似的神情,是那样的镇定自若,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攻城战是无聊而拖延的,甚至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我不禁遐想,郭嘉第一次临阵之时也会是这样镇定么?难道你就从未惧怕过么?
喊杀声斩断了我的思绪,我凝眸城垣,流矢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