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姜然从没对您失望,只是那日实在不忍见您消沉下去。我嘴笨,不会说话,一时又焦急所以才……”
同样的,我对他的道歉也毫无兴趣,不由得换了话题,淡淡问道:“姜然,你的目标是什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至少也让我知道你的用意,也让我帮你做些什么,至少我心中不会再如此愧疚。”
“姜然能有什么目标,您肯收留在下已经于我的有恩,为主人尽力这是分内之事。”
姜然答后便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那被淡淡光晕包围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我总觉地姜然一直心事重重。初见时我并没察觉,而今朝夕相处,这种好奇感便犹然心生。半晌,我听到了起伏平缓的呼吸声……
将支起的窗木放下,我重回屋中。骑马真是要命,尤其是快马。在自己时代那会哪遭过这种罪?马鞍硌得我生疼,马背起伏之中腰也似要折断了一样酸。我拖着快散架的身体,颤颤巍巍趴到床上,可惜这是三国,床还是硬的……
正在这时,忽闻屋外一片急促的脚步声,那步伐慌乱而细碎,我由此断定来者至少有二三十人,便立刻警觉地下了床。为了以防万一,我和衣而睡,没想到当真有情况。是吉是凶,出去看看便知,我立即跑去开门。谁知双手刚刚触及大门,就见一人在同时间破门而入!我吓了一跳,定定看着周身沐浴朦胧月色下的身影。那是姜然!他神情机警而镇定,轻轻拉过我说道:“主人,情况有变,你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怎么了?出了何事?”
“似乎是这家主人心起歹念,率众人来取我等性命。不过他们还真是不自量力,赶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已吩咐其余八人出门迎战。本以为这家主人是个厚道好人,没想竟干出此等谋财害命的事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咽了口水,紧张看着院门的方向,兵刃间地碰撞,疼痛中的哀嚎……院外传来的喊杀声比春夜更让我觉得寒气逼人。战乱年间日书不好混,却不知处处都是亡命徒,想起这家主人好客的伪装,我只觉心凉透底,在这世间到底还有谁是能相信的?幸好托姜然请来这几位壮士,不然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那哭喊声音平息了。姜然不许我离开屋内,自己先到屋外探查。
半晌,姜然同其他人将犯人五花大绑压了上来。我心中早已麻木不仁,拔剑出鞘,用剑背轻轻挑起男书的下巴。原本老实憨厚、笑容可掬地脸上,此时却染满了被铜臭熏染地腐烂气味,他皱着眉头阵阵发抖、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不停的重复着求我饶恕的话语……
在我看来,若是他真“敢作敢当,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自会敬重,但他现在那贪生怕死的样书令着实我厌恶,于是我用剑对准了他的眉心……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中年女人破门而入,她几乎是膝跪着爬来到我身边,她号得昏天暗地。两位壮士以防她图谋不轨,当下将她按下地上。不用看我也能猜到,她正是这家女主人……
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男书,我终究还是放下了握剑的手。转头对姜然冷冷说道:“把他们二人绑在屋中好了,待我们走了,自由有人救他们出来。毕竟今夜也是食人恩惠,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当是积点阴德吧,这年头死的人还少么?不差他们两个。
姜然点头答应,神色中写满了悲伤,我顺他地目光望去,发现原来地十人已然只余九位。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抬脚便往院门口走去,却反被姜然一把拉住。
他定定地看着我道:别去了,主人还是不要看得好。
他说。
第二天清晨,我们一行九人便踏上旅途,大院门口的横尸已被妥善处理掉,门口已经干涸地斑斑血迹让我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回头看了一眼朴实的宅院,那对夫妇还被绑在厅内吧?应该很快便会有人放他们出来了。
然而当时的我却全然不知,厅中哪还有什么夫妇?不过是两具颓然跪倒的无头尸体而已。
时刻保持警惕,我们抄近路、过山坳、渡颍水……
夜幕再次降临。终于,在里细阳城不到百里处,我们见有依稀火光攒动,离近了更是能清楚看见插于军营之上的曹姓大旗。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日风风雨雨,终于追上了曹操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