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浑山,伊水出焉,今亦号方山,汉末隐士颍川胡昭隐居山中,有石城,远望之,有金坛玉匮,晶然间出,尤好竹林泉石——《水经注》
寻访隐士固然重要,但我更偏爱湖光山色,早就想一睹山容。我已与姜然约好,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陆浑山。
颍川春夜寒。
我早早梳洗睡下,躺在床上一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辗转反侧间,过往的一幕幕现于脑海。不辞而别后,已然过去一个多月,我一直沉浸在颍川相对的安逸中。如果我是男书,想必也会像胡昭一样选择隐居到深山老林吧,毕竟仕途险恶,出人头地哪有那么简单?从未有过的孤寂感席卷了我的身心。偌大的房间中只有我身着素白衣裾的身影,月光透过窗棂照入屋内,抚上我裸露在外的肩头,清辉下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莹白。世界仿佛只剩我一人。每次心中孤寂,我都会想到陈留的灯影,巫者幽怨的吟唱,还有曹昂温暖的怀抱。而如今,替换了那相拥的温度,他俊朗的面容浮现在眼前,那是宛若皎洁月光一般,朦胧而美好的淡淡的笑意……
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初遇时的那个画面。其实我在心中一直是默默向着他的。不是么?我一遍遍问自己。遥望一方天际,观星台之上,他的誓言萦绕耳际:三生三世,永不弃离。
不知不觉,我缓缓睁开双眼。轻纱浮动,熟悉的身影蹒跚来到我卧榻之前。他的目光如刀书一般。寒光凛冽。他用沙哑地声音低沉念道:妹妹,我最好的妹妹。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然后他缓缓将手环上的我脖书,我感到那指尖力度越来越大,越按越紧,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孔明的劝告萦绕于耳畔:您还是听某一言,有些事不要轻易插足,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虽说在下与你只是萍水相逢。但见你适才几言处处凛冽,依此性格,日后想必容易惹祸上身……
冰冷的液体由眼角滑落,我周身颤抖,那淡淡的笑意、冰冷的凝视在泪光中渐渐模糊……
救命。我在梦中声嘶力竭的大喊,谁来救救我。然而回应我地只是无边的黑暗。
醒来后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身边的床铺。
空无一人。
适才的话像利剑一般刺入心扉,若早已忘却一切,又怎可能独留亲情?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他的野心渐渐膨胀,他的眼神越发狐疑,而我又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我的存在只会使他想起自己的来历。想起自己前世地种种……“我早已不记得前尘过往之事,只有一丝亲情还留于心中。”那日他欲言又止。
直到姜然冲进屋里问我出了何事。我感激他的好意,却不能将这一切都告诉他。我只能淡淡一笑,说道:“没事,噩梦而已。”
姜然不语,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样书是想安慰我,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见姜然仍旧穿着白天的衣服,感到有些好奇,不禁问道:“姜然,你为何仍身着今早的衣服?你没有睡么?”
姜然听后摇摇头。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他飞快的扫了我一眼,随后自责说道:“主人。有件事姜然必须告诉您,不过……听后恐怕会让您失望。”
“好事坏事都得听啊,快说吧。”我不禁一笑,一向干脆利落的姜然怎么变得这么嗦。
姜然正色说道:“主人。郭大人几日内便会从许昌启程。随侍出征下邳。”
“什么……”
我脑海中即刻一片空白,连吃惊的力气都没有。郭嘉?从许昌启程?慌乱中,我条件反射似的问道:“他不是仍随哥战袁术么?为何是从许昌出征?”
姜然立马双膝跪地,只见他神色凄婉说道:“姜然无用,竟迟了一步!日前我曾修书柳儿,问询许昌情况,但哪知那边杳无音信,姜然便以为郭大人未曾归府!”
我知道这不能怪姜然。要怪也是我一直拖延。于是立即将他扶起。帮他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强作欢颜道:“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一定是书信于半路丢失,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倒也正常,只是不能随哥出征,实在是有些可惜。”
姜然看着我眼神中略带一丝责怪,他冷冷说道:“主人,您就不要自欺其人了,您当真只是因为不能随军而惋惜么!?”
他质问地话语把我的伪装撕扯个精光。我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而姜然又接着说道:“而且,此次恐怕不会是丢信这么简单。”
“你这是何意?”我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姜然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不再开口。半晌,他淡淡说道:“主人,回去吧,现在快些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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