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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同盟?”
“因为你和张友成是同盟,而黄雨虹试图用资本架空张友成的权力,你们当然要灭掉他了……就像当年,我养母李美娟影响了黄雨虹、你和张友成的利益,你们当然也要灭掉她的孤儿院……不过,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是帮了我。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表示过感谢了,现在再次谢谢冯组长。”
“法治进步、舆论监督进步,这两点我是同意的。但黄雨虹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他触犯了张友成的权力,而是因为他确实犯罪了,明白吗?”
“如果现在是黄雨虹掌权,他也能说出同样冠冕堂皇的话来。因为这十多年来,你们对李美娟的黑化也是很严重的,说她是碰瓷儿,说她拿着办孤儿院的钱去
国外整容什么的……这都是一个套路。”米振东一脸不以为然。
“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政府和法律呢?当年李美娟的势力其实是非常小的,现在黄雨虹的势力是非常大的,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最后法律都给了他们一个公平的定性。怎么在你这儿就都变成利益之争了?不搞阴谋论就没法讲话了吗?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你也要给政府万分之一的机会来解释和澄清吧?”
“我养母李美娟因为黄雨虹的推土机窒息而死,我养父白继发被徐大发设计车祸陷害而死,沈广军帮助保险公司出具虚假证明,让他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怎么叫我没给政府万分之一的机会解释?白继发车祸致死的时候,交警事故科不是政府的吗?他们并没有查出真相就给认定了车祸的事实……李美娟的事情你就更清楚了,你是当时的公诉人,是你亲自认定黄雨虹无辜的,你不是代表政府吗?你给我们这种小人物申冤的机会了吗?你要么就坐在严严实实的武警守门的机关大门里,要么就是站在法警把守的法庭大堂上,高高在上,无法接近,谁敢靠近就收拾谁,你哪有什么万分之一机会的说法?是我们需要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去申冤吧?”
“执法机构为了确保正常运行,当然要设立门岗了,但门岗旁边不是有接待室、信访室吗?”
“你现在
要把球踢到另外一帮人那里去吗?”米振东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那个意思。就事论事,白继发的案子是徐大发、沈广军长期利用车祸骗保、证据做得非常到位,导致事故科没有查出问题来,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是可以提起重审的,只不过,徐大发已经死了,沈广军也已经受到了惩罚,重审也没有太大意义……但是,李美娟的案子没有问题,这是我经手的,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
“我同意你的说法,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也请你理解我的情感,我必须为李美娟复仇。同理,我也要为白继发复仇。”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参与了徐大发和郑玮丽谋杀案?”
“冯组长,你一到橙州,对沈广军的案子一出手,我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不过,这是我自己的心理预期,并不代表我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刚才也讲了,我必须为养父养母复仇,但能不能让我亲口承认,还得考考冯组长的功力,万一冯组长是个草包呢?那我可能就要出去了。”
“草包?我当了十年草包了。”
“十年前我就想过可能会有一天,要和你有这么一次对谈,现在终于盼到了,当然不能浮皮潦草直奔结果了,对不对,冯组长?”
“当然,你藏了十年,我追了十年,如果你现在直接交代结果,那就像一部百集电视剧刚播个开头,你就告诉了我结
尾,那岂不是大煞风景?”
两人对视,同时哈哈大笑。
罗欣然和郑锐没笑,两人静静地看着冯、米二人。
笑声停下,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