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个姓米的再可怕,不也在我手下关着吗?”郑锐也开始鼓励这个陌生的爸爸了。
“等我讲完了,你就不会觉得,你关着他是什么好事儿了。”
郑锐不解地看着冯森。
“十二年前,沈广军和徐大发联手害死了米振东的养父白继发;十年前,我和黄雨虹联手‘害死’了米振东的养母李美娟。”
“什么?”
“我说的第二个‘害死’是打了引号的。十年前,我在波立市检察院公诉处工作,当时黄雨虹负责老城区拆迁改造,李美娟圈了一块地违章改建的孤儿院必须限时拆除。那块地本来就是李美娟非法霸占的,国家已经给了她非常优惠的拆迁条件,她就是不搬,还要索要更高的价码。当时,门口停着几辆推土机
,数十名拆迁工人拿着工具等在门口,但李美娟带着十多名孤儿以及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当人肉盾牌。他们一个个激动万分,手里拿着铁棍、铁锹之类的东西作为武器守在门口。我相信那些人中间就有米振东!”
冯森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十二年前,拆迁队与孤儿院双方对峙,李美娟站在最前面,披头散发,声泪俱下。当时负责拆迁的人是事业处于起步阶段的黄雨虹。黄雨虹因为工期被严重耽误,已经焦头烂额。他下了决心,孤儿院的房子非拆不可。黄雨虹的主张到现在看来也有理有据——政府已经承诺由福利院接收孤儿院的所有孩子,条件只会更好,不会更差。再者,李美娟私自开的孤儿院并没有获得相关手续和合法资质,从法律上来说是违法的。甚至,李美娟圈出建设孤儿院的荒地也并不属于李美娟。当然,黄雨虹还有一个私人的理由:项目的长期拖延已经使公司成本严重超支,再耽误下去,公司就得破产。
然而,任凭黄雨虹有多少拆迁理由,李美娟就是不依不饶。
“我给政府找麻烦?我找什么麻烦!这些孩子都把我当亲妈!他们都是我一个一个收养的,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养大……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想过来接收他们,现在要拆迁,你们要完成任务,就要把我的孩子全都抢走?没门儿!”
这是李美娟在拆迁现场反
复念叨的一段话。
双方僵持到了半夜后,黄雨虹实在无法再坚持了。半夜时分,黄雨虹一怒之下亲自开铲车去推平围墙,可李美娟故意去碰瓷躺在围墙下面。本来她躺的地方离铲车比较远,她只是想碰瓷,等事后假装受伤索赔,谁知道围墙被铲之后引起连锁反应,李美娟被铲倒的围墙埋住,窒息而死。
“这就出了命案了。这个案子是我担任的公诉人,张友成当时是公诉处处长,我是副处长,我是奉张友成之命接的案子。我经过走访调查取证之后,认定李美娟是碰瓷,黄雨虹做的一切合理合法,最后法庭宣布黄雨虹无罪释放。如果李美娟是米振东的养母的话,我相信,他是要找我和黄雨虹报仇的。”
冯森将当年的情景娓娓道来。
罗欣然和郑锐完全惊呆了,张着嘴看着冯森。
“米振东很可能是设下了妙计,把他所有的仇人都引进这个圈套,让他们在里面自相残杀。而他,坐在监狱里面,静静地享受着仇人的痛苦。断了胳膊的沈广军,已经陷入绝望的黄四海,被诬陷殴打罪犯还要整天被仇恨折磨的郑锐,承受丧妻之痛还要与黄雨虹斗得不可开交的我,对于他来讲,都是最极致的享受,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罗欣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我弄不死他——!”郑锐咆哮了起来。
“郑锐!我们没有证据!如果你冲动行事,那你就
是另一个米振东。虽然快意恩仇,但为法律所不容。我们不能开历史的倒车,不能回到江湖仇杀的年代,明白吗?”
郑锐梗着脖子看着前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