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后,因为冯森醉酒,只能由罗欣然开车。可开着车的罗欣然同样满脸通红,施工队众人向米振东传达出的真挚情感,让她同样有了强烈的醉意。
“米振东,是个人物。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喝酒了?”冯森虽然已经醉了,可是他的眼睛却在发光。
“不知道。”
“我看到了日本作家天树征丸的《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电脑山庄杀人事件》,我突然想通了!全想通了!我知道我爱人是怎么死的了!”
“是吗?怎么死的?”罗欣然诧异地看了冯森一眼。
“《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电脑山庄杀人事件》前面有一个序章,不长,讲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因为打了一个女学生一巴掌,导致这个女学生死掉了……这件事情被曝光之后,有几个人一起设计了一个巧妙的计划,每人完成一件事情。每件事情都是合理合法,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但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就正好杀死了那个年轻老师……”
“您的意思是说,您的爱人……是被人用这种方法害死的?”
“是的,我已经确认了。”冯森神情怪异。
“那……既然确认了,就赶紧报给公安,让他们赶紧查吧!”
“查不了,没有任何证据,又过了这么多年,怎么查?”
罗欣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感谢米振东!感谢‘930杀人案’!让我知道了真相!”冯森显得很兴
奋,“你有没有看出来,今天的那些小伙子和童小娟,他们是代表米振东的。米振东这个人的气场非常非常强,我在那个关公像底下,在和童小娟对话的过程中,经常感觉自己被那个远在监狱的米振东控制了、蛊惑了,好像想沿着他那条道路去走。小罗,你是知道的,我的爱人被人杀害了,我要报这个仇……我也找到了很多与此相关的嫌疑人,但是从法律上,我完全没法把他们怎么样……其实,我特别容易走向米振东他们那种所谓的忠义、所谓的替天行道……就是那种私人审判和地下审判的路径。因为那个太痛快了,有点儿像在聚义厅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
罗欣然愣住了。她从来都没想过,冯森的脑海里居然有过这样的念头。
“但那样其实十分危险,如果我那样想,我就不能穿这身衣服了,我就得直接去把我认为有嫌疑的那几个人全都抓在一起,一个一个严刑拷打,逼问他们。如果能那样的话,我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让他们全部交代……小罗,我不能啊。所以刚才,我不是跟童小娟和这十几个小伙子拼酒,我是在和米振东拼酒,这是意志的较量,这是信仰的较量,是我的党性和他的‘正义’在做无声的较量!我不能被他牵着走了……”冯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罗,你看过电影《沉默的羔羊》吧?”
“当然看过。”
“安东尼·霍普金斯饰演的那个老头,你还记得吧?朱迪·福斯特饰演一个年轻女警察,老头是她的职业引导者,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去找到罪犯,但是如果女警察真的一直跟着他走下去,就很有可能走入黑暗的深渊。”
“冯组长,我非常庆幸能跟您合作……有您这么智慧勇敢冷静的前辈,我就跟着您走就行了,保证不会走入深渊,只会攀上高峰,成为……”罗欣然笑着揶揄起来。
罗欣然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成为什么?你最后想成为什么?”
“能成为什么?最终也就是成为一个检察长嘛。”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冯森的想法虽然让罗欣然惊讶,但她也格外理解。法治并不单纯以善恶为导向,而是建立起公平正义的最佳手段。冯森能够遏制住自己的欲望,根本就是因为他能切实做到以法律为信仰,而这需要具有强大的理想主义精神。回想过去,工作了这么多年,罗欣然似乎已经忘却了学生时代以法律为信仰的时光。可在和冯森交谈的过程中,罗欣然分明感受到,过去那个自己正在慢慢重生。
“冯组长,听您刚才说的,振东施工队涉黑涉恶了?”罗欣然忽然想起什么。
“不管是恶势力还是黑社会性质组织,中央都是出了严格的鉴定标准的!振东施工队是不是这种组织,需要深入调查,目前只是有一点点线
索,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一点点线索?线索在哪儿?”
“咱们进振东施工队院子之前,是不是看到他们平房顶上晾着工服?工服上印着‘华泰’两个字?”
“是,洗干净晾在屋顶上,那也没什么啊。”
“前不久,监狱里是不是有个叫胡大军的服刑人员,他妈妈在华泰商场的电梯上摔断腿了?”
“对,有这事儿。胡大军和沈广军被关在同一个监舍,曾经是个牢头狱霸,在这里面拉帮结派,挺讨厌的。”
“公安方面已经调查过了,那件事是华泰商场经理杨洪涛指使人干的,只是没有直接证据,加上胡大军的家人不配合,所以抓不了他……”
“所以呢?”
“胡大军母亲断腿的事儿,应该是黄四海从一监区转到二监区之后第三天发生的,对不对?”
“是。”
“我听说,有人反映胡大军母亲断腿的事儿,有可能是黄四海在监狱中指使的,目的是报复胡大军给他下马威?对不对?”冯森试探地瞥了一眼罗欣然。
“是有这说法。”
“如果有这说法,你们应该调查吧?是不是因为熊绍峰刚刚给黄四海减过刑,你就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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