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脸色一沉,怒声喝道:“第一,梁山聚义,义气为先,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义气就将英雄豪杰拒之门外,甚至动辄杀戮;第二,谁说白胜是死在史文恭将军手上的?我发回来的战报,哪一句写着是史文恭将军吓得毒手?第三,即便是史文恭将军斩杀了白胜,那也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如今史将军弃暗投明,乃是梁山的大喜事,你们竟然在聚义厅上就要杀人报仇,这梁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宋江沉声道:“大哥,您虽然在书信中没有明言白胜是史文恭所杀,却也说了那支带毒的羽箭上刻着他史文恭的名字,而且这支羽箭不是奔着白胜去的,而是冲着您去的,若不是晁云及时出手,那死在箭下的可就是您了!”
“不过是一支刻着史文恭三字的羽箭而已……”
一旁的晁云笑道:“叔父,如果您想看的,分分钟,我都可以让下面的人给你抱上两捆来,那三个字有几个人不会写?仅仅凭着一支羽箭就断定史文恭将军斩杀了白胜,未免太轻率了。”
宋江淡然道:“贤侄,那为什么羽箭之上偏偏刻的是史文恭三字?而不是曾涂曾密,亦或是曾弄苏定呢?即便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就是史文恭,那最大的嫌疑也是他,山寨之上容下杀害自己弟兄企图对天王不利的人?”
“对!杀害白胜,对天王不利,这样的人决计不能留在梁山,不杀他如何对得起白胜兄弟的在天之灵?”
“对,杀了史文恭!”
大厅之上,一个个声音此起彼伏。
晁云看向了一旁的林冲,笑道:“林教头,这个时候,您不打算说几句吗?”
林冲站起身来,沉声道:“公明哥哥,诸位头领,史文恭一事,林冲最为清楚不过,当日天王中计,陷入重围,林某率军接应,与史将军在苦战近百回合,正在感到不支之时,鲁提辖与武都头攻入曾头市南寨,点起大火,方才逼得史将军率军回援,在我身后,白胜与晁云在天王左右,保护天王安全,正在此时一支冷箭射来,直奔天王,侥幸的是晁云及时出手,救下了天王,最终使得白胜兄弟死于非命,不过,最重要的是,这支羽箭乃是从侧后方射来,正中白胜兄弟的太阳穴,而同一时间,史将军却是在我们对面率领曾头市兵力撤退,试问,这射出去的羽箭还会拐弯不成?莫说是史将军,即便是华荣兄弟号称神射,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令射出的羽箭改变方向吧??”
林冲一句话,登时让大厅沉静下来。
林冲不比其他人,论资历,他是山寨真正的元老,论本事,梁山首屈一指;论人品,更是忠厚沉稳,梁山上下无人不服,林冲亲自作证,将事情讲得一清二楚,登时没有人再来质疑了,是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羽箭会转弯的呢。史文恭在前面率领大军撤退,如何能够梁山大军侧后方射出羽箭,暗杀天王与白胜?除非他史文恭会分身法!
晁云冷笑道:“怎么样,叔父,您还有疑义吗?”
“这……”
宋江登时被晁云的话给噎住了,这个小兔崽子啊,连番坏我的大事,当真是一个搅屎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