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非典’当道,病毒肆虐。
李毅最近的心情乱糟糟的,原因有很多,最直接的原因是前天校方下达的通知:‘毕业生务必在七月中旬之前离校!’。对于他来讲,这的确是一个很操蛋的通知。
眼前已是6月29了,面对毕业就等于失业的现实,毅哥表示很悲伤,虽然这悲伤没能达到四娘那种逆流成河的境界,但也着实的让他闹心了一把!
早晨九点,李毅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从床头的中南海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随后又再度闭上了眼。
床下,一个圆脸平头的小胖子从床底抽出了一个黑色旅行箱,把下铺床上已经叠好的衣服塞入箱内,抬头看了眼的李毅,摇了摇头,说,我算看出来了,现在最难找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工作,二是老婆。
李毅懒散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床下的小胖子,随即又再度闭上了眼睛。
床下的小胖子等了一会,见李毅依然悠哉的躺着,有点发火,骂道,你小子还有没有人性了,好歹上下铺睡了三年,哥们现在马上就走了,你怎么连个屁也不放呢?
见小胖子发火,李毅突然乐了,睁开眼后顺手将烟蒂弹飞,问道:“和尚,你就非回家不可?”还没等小胖子回话,起身坐了起来又说:“咱寝室那六个孬种都回家啃老去了,我合计你能有点志气不回去了呢,没想到你小子也和他们一路货色,操!”
叫和尚的小胖子似乎有点惭愧,挠了挠头,说:“唉,我也知道念完大学回家是件挺丢人的事,但咱们是大学扩招后的第一批毕业生,加上现在还是特殊的‘非典’时期,招聘的单位少的可怜,就凭咱们这个专科文凭,指望在这个城市找个好点的工作比他妈登天都难啊!”和尚叹了口气又说:“老六,你和我不一样,你现在至少还有个温柔的韩雅陪着你,你们两个人在这城市里一起奋斗的话,虽说苦点,但起码能有个盼头啊。而我呢,孤家寡人一个,在这里连个亲人都没有,你说我不回家还能干嘛?”
李毅也跟着叹了口气,和尚说的没错,如今的形式别说找个好点的工作了,就是找个能混口饭吃的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谁让咱们国家为了提高全民素质,把大学的门槛一降再降呢?虽说自己也是个扩招后的受益者,但如果早知道会成今天这样,就是打死自己也不会来念这个所谓的大学,哎,这他娘的就是命啊!还好,这大学总算没有完全白念,自己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友,这或许就是唯一一点的收获了吧……想了一会,李毅突然开口问道:“和尚,你觉得韩雅会留下来陪我么?”
“肯定的啊,你们的感情我知道!”和尚不假思索的说。
毕业是一个分手的季节,李毅是真怕会就此失去韩雅。由于在和尚口中找到了点安慰,心中这才略感舒服,于是再次躺到了床上,思索着以后的日子得怎么过活。
“老六,我收拾完了,那把吉他我就不带回去了,给你了!”和尚指了指墙角那把已经掉漆的棕色木吉他,继续说:“以后到社会上就别像在学校一样了,看谁不爽就可以上去K一顿,到社会上遇事多忍耐点,虽说你伸手不错,但这年头打人是犯法的……赔钱的……”
“行了,别墨迹了,像个娘们似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老子吧!”李毅嘴上有点不耐烦,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男人之间有时就是这样,心里感动但嘴上却会不以为然,起码,李毅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一小时后,李毅叼着烟,看着缓缓启动的火车,车厢的窗户上伸出了一个平头的小圆脸,对着李毅大喊:“老六,有事打电话,别忘记了老子的少林棍法!”
火车已经在视线内消失,李毅有些茫然,想起自己这23年来的过往,除了最近几日心情有点低落以外,以前那可是一水的45度仰望啊!操场上、网吧里……全都留下过自己战斗过的青春,可这些战斗过的青春,如今却随风飘散……再想想自己投出的那无数份的应聘简历和那不算富裕的家庭,又想到曾经欢快的八人寝室,如今随着和尚的离去后寝室内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不由得有些唏嘘。
走出了车站,狠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坐上了回往学校的公交。
李毅推开寝室门后,迅速脱掉了外衣,就在准备踩着和尚的床上去睡个回龙觉的时候,双眼却被一张报纸死死的吸引住。
和尚那张原本空空的床板上多了一张被裁剪后的报纸,一张泛黄甚至发黑的报纸。李毅拿起了这张看似年代久远的报纸,一个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
‘——市中心医院昨晚神秘失踪8名婴儿。’
李毅快速的阅读了内容,大概意思是,6名男婴和2名女婴,一夜之间,在市中心医院内神秘失踪,不知去向,婴儿家属焦急不已。
又看了看落款的时间,1967年8月24日,再往下看,李毅的脑子顿时觉得雷电交加,地址上清晰醒目的印着五个大字——淮江市晚报!
淮江市?我家就住在那啊,67年的报纸,还是我家乡的报纸,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和尚的床上!寝室的人都走光了,和尚也不可能恶作剧来耍自己,这……这……越想越头大,再次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的东西。
“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李毅咒骂了一句,但随后,他却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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