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航越听眉头拧得越紧,韩喆激动地破口大骂:“我就说那个孙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缠着你你怎么不跟我们说?我找他算账去!”
“别!”叶思佳急忙拽住他,“他正不痛快呢,你现在去找他又得打起来。这几天晚上放学后我先跟你们一起走吧,过几天他觉得没意思应该就放弃了。”
韩喆被她牵着手,心思霎时间都飞到九霄云外了。蒋乐暗骂他没出息,替他应了叶思佳的话:“没问题,保准每天把你安全送回家,放心吧。”
“谢谢,”叶思佳看向陆少航,“其实裴宇人挺好的,我都没跟他说过话,他都肯这么帮我。你俩要是有误会就早点说开吧,大家好歹也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太僵也不好。”
陆少航确实有点后悔。
刚才他故意挑难听的话说,肯定伤到裴宇的自尊心了。没想到人家竟然是英雄救美受的伤,这让他着实感到惭愧。
但让他道歉,他一时半会儿又拉不下脸。
他捡起地上的书,其中一本正是裴宇在暑假里整理的知识点,笔记的封面已经被踩脏了,印子怎么擦都擦不掉。
午自习快结束时,裴宇才回来。
书桌不知道被谁整理过,书本码放得还算整齐,桌面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有一盒创可贴、一瓶碘酒和几根棉签。
袋子下面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上午谢谢你,药就收下吧^_^
裴宇向前看去,正巧叶思佳回头冲他笑了笑,他犹豫了下,并没有拒绝。
这是他转学后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谢谢。”他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
叶思佳摆摆手,撕了张纸条“唰唰”写了两句,团好后丢给裴宇。
——能问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当然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裴宇的额头确实挨了一棍子,但他手上那些类似于被小刀划伤的痕迹,显然与今天的事无关,她有点担心。
纸条很快被弹回来,背面多了一行简短的回复——骑车摔的,谢谢关心。
叶思佳当然不信,但是人家不想多谈,她也就不再多问。她把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权当不知道这回事。
陆少航心不在焉地转着笔,不时往旁边瞄一眼。裴宇的手腕有一圈很明显的印子,时间一长就变成了刺目的青紫色,扎得他很不舒服。
他向来爱憎分明,做事一码归一码,今天这事他欠裴宇一句道歉。
话说不口,他就模仿叶思佳的套路,第二天早早的赶到学校,抢在裴宇来之前,做贼似的往他课桌里塞了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并在瓶盖里嵌了张道歉纸条。
可能是药瓶放的位置太靠里,裴宇根本没有发现。他只能趁裴宇课间去厕所的机会,悄悄把东西往外挪了挪。
但裴宇偏要跟他作对似的,一整天下来,手都没有往课桌里的伸一下。直到晚自习时,这瓶被寄予厚望的喷雾才终于得见天日。
然而,裴宇只随便看了一眼,就把药瓶放了回去。
陆少航实在忍无可忍,假装咳嗽了两声,裴宇侧头看他,他瞪大了眼睛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往他的课桌里飘。
也不知是裴宇没理解他的意思,还是根本不想理他,完全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做题。
陆少航又使劲咳嗽两下,这次裴宇连眼神都不分过来了,反倒是前排的人纷纷回头,尤其是韩喆和蒋乐,表情一个赛一个的紧张,生怕他们俩再打起来。
屡试无果,陆少航没好气地摊开一本练习册戳在书架上,挡住了自己的脸。
等放学铃一响,他连书包都没拿就走了,也没有等韩喆和蒋乐。
叶思佳边收拾书本,边回头对裴宇说:“你是不是住恒苑那边?我们几个顺路,要不要一起走?”
“我还有两道题要写,待会儿再走。”裴宇婉拒道。
“那我们先撤了,拜拜。”
裴宇点点头,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笔,从课桌里掏出那瓶气雾剂。
藏在瓶盖里的纸条,字迹意料之外的工整。
——口不择言,我道歉。
怪不得那人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又是叹气又是咳嗽,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不过陆少航能够低头道歉,确实让裴宇感到意外。
他把纸条放好,用药喷了喷手腕,又把药瓶放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