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旁人参加大比,会得颁赏。
而晏潮生,则因为实力出色,从而被忌惮殒命。
那条模糊的线,终于在她心里慢慢清晰,上辈子的七百年前,没有她的掺和,晏潮生依旧会参加大比,而空桑却因此忌惮他,想要除去他。
想来不但没成功,还让他彻底黑化,以妖身入鬼道,迎来空桑的覆灭。
琉双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今日与紫夫人有这一番谈话,不然自己前脚去了镇妖塔,后脚赤水翀就会想办法无声无息除去晏潮生。
都要杀他了,晏潮生不反抗才怪。
想到他今夜的落寞眼神,他心里难过失落,可是并无杀意,琉双更加庆幸,自己发现得早。
“娘亲,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劝父亲,不能试图杀他!”
“为什么?”
“你相信女儿,就像父亲感觉出的那样,此人并不简单,若是杀他不成功,唯恐造成反噬。”
“双儿多虑,你父亲出手,怎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妖族?”
琉双心道,可上辈子,大家都死在了这个小小妖族手中。
“冤家宜解不宜结,父亲本也不是残忍之人,不想留他,是为空桑好,既然这样,赶走他就是,没必要背上因果。再说,他在空桑三年,也没做什么坏事。”
紫夫人心思纯善,闻言倒是有些犹豫。
琉双见有戏,连忙道:“娘亲,女儿即将要去镇妖塔五十年,只有这一个请求,求您让父亲别害他性命,若看不惯他,打发得远远的就好。我有一个想法,您不如听听。”
她凑到紫夫人耳边,紫夫人面色古怪:“你确定要这样做?”
琉双笑着点点头:“娘亲,相信我,这是好事。”
紫夫人一想到女儿要去镇妖塔受苦,心里到底怜惜不舍,只得点头同意。
琉双松了口气。
*
三日后,晏潮生被告知,少主即将出发去镇妖塔。
虽犯下大错,可她身份到底摆在那里,又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不少人去送她。
晏潮生垂眸,本在雕刻手中的东西,有人告知:“晏潮生,少主……不,赤水仙子有令,让你也过去。”
“她真这样说?”晏潮生抬眸打量报信的弟子。
他眸中冷锐,那弟子磕磕巴巴:“你去了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
晏潮生见他不似故意作弄自己,颔首:“多谢。”
那弟子怕他周围阴冷,忙跑开。
晏潮生没想到她会让自己去送行,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仙境大门处,果然不少人在为她送行。
许多人往她乾坤袋里塞东西,她笑盈盈地一一道谢。
赤水翀和紫夫人都不在,想来已经率先同她道过别。她周围都是年轻的仙族子弟,白氏两位公子赫然在内。
白羽嚣臭着脸:“赤水琉双,你真要去?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可别哭鼻子,你若现在反悔,我……我兄长还可以去求境主收回成命。”
白追旭闻言:“正是。”
一旁一位仙子道:“宓楚也愿尽绵薄之力。”
“犯了错,哪有逃避的道理,谢谢诸位的关心,我定能平安归来,若是运气好,用不了五十年的。”
她在仙境初升的朝阳与雾气下,笑容很甜,没有怨愤,一点都不像去受罚,这样的笑容感染了为她送行的人,大家的氛围并没有很沉重。
晏潮生心里不知是何感受,腹部元丹吸纳了那颗清盈玉以后,一直是充盈的状态。
他如今已悄然恢复了妖身,妖身不稳定,他并不太敢靠近她。
她是小毛球时,他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她变了回去,晏潮生唯恐再次发生那天那样的事。
他远远站在天梯一侧,本来没想立刻过去。没想到琉双眼尖地看见了他,挥手道:“晏潮生,这里!”
晏潮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每一丝理智都在告诫他,妖性好美色,他戒不了本性中的淫-欲,聪明的话,离她远一点,可身体已经朝她靠近。
少女身上带着春日阳光的气息,她衣衫上依旧绣着盛放的海棠,今日是暖金色长裙。
她见了他,一本正经说:“前几日我得知你赢了大比,恭喜你。”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晏潮生有些想笑,心里却有块地方隐隐塌陷下去,率先一步柔软下来。
他离她几步远,不敢靠近,说:“多谢少主。”
旁边白羽嚣冷哼了一声。
“可我听说,你并无什么封赏。”少女朝他眨眨眼,“出发前,我问了父亲,你应有的赏赐。”
晏潮生抬眸看她。
“你去昭然殿,负责巡防可好?”她上前几步,左手拉起他的手。
晏潮生脑袋一空,不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主动靠近,还突然碰自己。他触到她柔软温暖的小手,几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心脏狂跳,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冲。眼里只有她与自己交握的手。
他的心还在乱,却猝不及防,被她引着,搭上另一只白皙的手。
晏潮生骤然抬眸,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琉双从未觉得自己离成功这么近,虽然她人暂时不在空桑,不过计划进行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宓楚仙子。”琉双一只手拉着晏潮生,另一只手拉住琉双,把他们的手一交叠,郑重说,“今后他负责你宫殿的巡防,大家先认识一下。”
她看向宓楚。
宓楚顿了顿,看了眼晏潮生,轻声道:“既然是琉双你的朋友,我会照拂一二的。”
琉双再去看晏潮生。
他脸色难看得吓人,猛地抽出手,胸膛微微起伏:“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眸光冷得如同结了冰渣,就算是前几日,琉双咬他,也没见他脸色有这么难看。
他不是一直心仪宓楚吗,如今他离自己的白月光这么近,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想要生吃了她一样?
琉双:“你不欢喜?”
她的记忆里,晏潮生十分珍重宓楚。他寻来天下珍宝为她安魂,还不许任何人踏入宓楚住过的宫殿,她误闯一次,他发了很大的火,金屋藏娇不外如是。如今得偿所愿,他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他冷笑,盯着她眼睛,道:“我欢喜,非常欢喜。”
好好一句欢喜,他说得跟赌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