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晏潮生没承认,但琉双几乎能认定,晏潮生就是崇敬毕巡。
原来少时晏潮生,也有尊敬的人,琉双几乎能脑补,一个小小弱弱的、身上布满蛇鳞的男孩,眼睛亮亮地听人说着领主毕巡多么勇武。
同样是妖蛇血脉,毕巡是上古腾蛇后嗣,在晏潮生看来,恐怕处处值得他羡慕。晏潮生幼时听着毕巡的故事,一定也曾想过,长大做毕巡那样的人。
可惜来一遭泰川城,遇到这样的事。毕巡惨死,还是自己把心掏出来递给了席家小姐。
琉双看一眼晏潮生,她做小仙草的时候,知道他体凉,有妖蛇血脉,但不知他是哪种妖蛇的后嗣。上辈子晏潮生从不提这个,她便也从来不问。
不过,先前毕巡那般鄙夷他的血脉,想来晏潮生的血脉,在妖族并不好。
晏潮生不吃毕巡的内丹就行,琉双捂紧乾坤袋,不然她还怎么杀晏潮生?
琉双对这枚妖丹也没有别的想法,七千年腾蛇后嗣的妖丹,不能流落到任何一个妖族手中,她届时把妖丹带回空桑,让赤水翀来安置这颗内丹。
琉双打算先去昆仑仙境。
毕巡的事情解决了,百姓们认得晏潮生,再留在泰川城恐怕会徒生事端。
琉双摘了柳叶,依样画葫芦,让它们飞去找白氏两位公子,若他们看到信,也会往昆仑赶,到时候在路上汇合便是。
绿色仙纸鹤扑棱着翅膀满天飞。
晏潮生抱着双臂注视琉双,若有所思:“少主这是从哪里学的仙法?以花草做介,不像空桑的仙术。”
琉双挥挥手赶走仙纸鹤:“那你说像哪里的仙术?”
晏潮生看她一眼,不说话。
琉双在心里哼了一声,晏潮生少时历经万难,入空桑修仙,眼界和胆识自是不必说,但他作为一个守卫外镜的弟子,不能暴露太多见识。
纵然晏潮生知道这些仙术的来源,也不会说与她听。
这些法术都是少幽教的,一想到少幽,琉双难免觉得怅然,也不知这位前世来不及见的故友,今生是否还有缘再见。
即便再次见到少幽,少幽也认不出她了吧。
别想那么多,暂且安身立命。
当务之急,得想办法解决晏潮生的事,留一个妖界君王在仙境,无异于把一只狼放入羊群。
许是这次运气终于好起来,两人才出泰川城,身后两道流光追了上来。
琉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挥挥手:“白羽嚣!”
她这一声欢喜无比的亲昵招呼,让白家两位公子同时愣住,白羽嚣见了鬼似的看着琉双,他没听错吧!赤水琉双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兄长,而是他?
眼见琉双朝着他们跑过来,白羽嚣手指抵着琉双额头,不让她靠近自己,不自然地对白追旭说:“哥,赶紧给她看看,赤水琉双中邪了。”
白追旭担忧地打量着琉双:“少主,泰川城有妖物作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很好。”琉双现在见到白羽嚣,跟见到亲人一样,从来没觉得他这么亲切。
白羽嚣都来了,晏潮生的死期还远吗?没有晏潮生这个心腹大患,空桑就能安全。
白追旭还在一旁,琉双不敢直接和白羽嚣商议弄死晏潮生的事,只好暂时憋住,她问白追旭:“白大公子,你们去哪里了?”她并非原主,无法自然地叫白追旭哥哥,这样称呼他习惯些。
白追旭一顿,叹了口气:“少主怎么和我如此见外?是因为我这次没有保护好少主,少主生气了?”
琉双连忙说:“没有生气。”
琉双憋了半晌,也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只能道:“爹爹告诫,以后要保护空桑,做少主要有做少主的样子,礼贤下士。”
白追旭皱眉,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给琉双说分开后发生的事:“我和羽嚣落入泰川城中,仙力俱都消散,泰川城里布置了结界,无法出去,七宝铜钱被吞,我们追着七宝铜钱散落的方向,看见了这个。”
说着,白追旭拿出一面镜子。
只见那镜子如琉璃般剔透,通身带着草木之息,上面还有绿色萤芒在流转。
“这是什么?”
白追旭没有递给琉双:“少主别碰,此物唤作太初镜,是上古洪荒时代,一位真神的神器,我和羽嚣也没想到,会在泰川城看见它。太初境内设天地阴阳,能造幻境,设结界,吞灵气法宝,它流落妖族多年,现在沾染太多煞气,容易侵蚀少主仙体。”
白追旭说不能碰,琉双相信他,立刻缩回了手。
“你说这是在泰川城找到的?那它能设置结界,把结界内的生灵都控制住,烧死里面的生灵吗?”
白追旭沉吟片刻:“没有见过,但理当可以。”
琉双抿了抿唇,太初境可以做到困住生灵,以火焚毁其中万物,那么很有可能,她记忆里的孽火,并非孽火,而是太初神镜造成的。
是谁想要焚毁苍蓝?
如今太初镜在白追旭手中,总不至于是白追旭吧?
史书上,空桑白氏随着仙境一同湮灭在历史之中,不可能是白追旭。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她还得观望一下,太初镜最后会辗转到谁的手中。
琉双稳住心神,让自己沉住气,把自己和晏潮生的经历也说了一遍。
白羽嚣说:“世间有那么傻的蛇妖,把内丹挖给一个凡人?总归是妖,劣性难改,死便死了。”
琉双下意识看一眼晏潮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内涵到。
墨蓝衣衫的少年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白追旭的关注点还比较正常,说:“怪不得神器后来无人控制,我和羽嚣能顺利取走它。”他妥帖收好沾了煞气的太初镜,“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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