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师父的亡故,柳轻心的眼角,便忍不住又湿润了。
“轻心?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
许是柳轻心太过专注于回忆,亦可能,是进门来的这个男子真是鬼一般的走路不出声响,以致于,一声关切的问候,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竟是吓得她险些从榻上蹦起来。
“你……”
入眼,是一个清瘦男子,很高,用现代的尺寸衡量,大概要有一米九左右,面色苍白,蓄着络腮胡子,眸子里,是实实在在的紧张和歉意。
这个男子,该是跟她这身份关系亲近的人,只是不知……他是她是夫君,还是兄长?反正,肯定不会是爹爹,就是了!
不变应万变。
柳轻心决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装成个发呆的样子,等这被胡子挡了大半张脸,几乎看不出原先模样儿的男子,自己在说话时,把身份给暴露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蓄胡子,我这不是刚从边境回来,想见你想的厉害,没顾得上么!”
见柳轻心只盯着自己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男子微微一愣,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子,尴尬的笑着跟她致起歉来,“你有着身子呢,不能生气,一会儿我就去剃掉,好不好?”
“之前摔了一跤,磕得头有些犯晕,翠儿去寻了大夫来给我瞧过了,说是要保胎。”
俗话都说,医者难自医,但,这句话放在柳轻心的身上,却是全不奏效,刚刚她四下里观察的档儿,已经“顺便”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并确定下来,这身体的腿和后脑勺儿上,各有一块新磕出来的瘀伤,看位置,应该是被什么给绊了,然后仰面倒地造成的,用来搪塞自己“记不起”一些事情,最是妥当,“也不知那大夫是个什么三脚猫的玩意儿,开的那药汤,难闻不说,还辣眼睛,熏得我现在瞧人还瞧不真切……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就说,你盯着我发的什么呆,原来,是看不清楚啊……”
柳轻心的话,一下子就打消了男子的疑惑,又冲着她笑了笑,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条帕子来,就要帮她擦脸上的眼泪,“一会儿,我去剃干净了胡子,就带人去砸了那江湖骗子的医馆去!瞧瞧给我家娘子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都不舍得让哭的人,他敢……”
“夫君且行行好,饶了那大夫罢,再没多久,孩子就该出生了,咱们这为人父母的,也该给他多积些德才好的,不是么?”
事情还未查明,就砸了医馆,会掐断线索,让想害她的人逍遥法外不说,以后,也会让那想害她的人更加谨慎,更加防不胜防……这种局面,是柳轻心不希望见到的,必须避免,“你出门在外这么些日子,该是累坏了罢?先去洗个澡,剃个胡子,换身儿衣裳回来,咱们再慢慢说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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