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出题,小桃忙推乐武往台上看,避开了乐武有些怀疑的视线。
张景对着台下一桌桌美酒佳肴笑道:“坐上月明对美酿。”
林远想了想道:“篱边人醉说花黄。”
张景道:“风递萧声传院宇。”
南宫离道:“月移花影满栏杆。”
“鸟过沙有迹?”“舟过浪无痕。”
“醉歌草舍酒?”“奇论古人书。”
张景见两人确实对答如流,这样下去一时半会儿却分不出胜负来,便想出些难的对子。转眼一瞧。见台下一桌客人的酒菜中有一小碟切成两半的咸鸭蛋,便指着笑道:“剖开壳两边,也载黄金白玉。”
众客人哄然叫好,连声喊妙,这现成的酒桌上的物什,被他用了做上联,这鸭蛋黄被比作黄金,鸭蛋青被比作白玉,正是无比贴切。
这题却是该南宫离来回答,只见他丝毫不慌乱,闲适的背着手朝台下酒桌上看一眼,也指着一桌上的一个碟子,那碟里却有几个桃子和半盘莲子,朗声道:“打破坛一个,内藏玛瑙珍珠。”
在众人一浪大过一浪的叫好声中,张景对着林远又出一题,指着一桌上的盐水花生道:“煮豆捻开,抛下一对金龟甲。”
林远视线也在台下酒桌上一扫,指着一碟切好的甜瓜,大声道:“甜瓜切破,分成两片玉琉璃。”
此时的小桃听着台下如雷般的叫好声,心情从方才的震惊到了现在的刮目相看,她没想到这个林远在诗才上果真有些造诣。更难得的是他还是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如今便能出口成章,再过个几年岂不是个将诗词信口拈来的诗人了。
乐武此时也笑着对小桃道:“这个‘表弟’还真有两下子,若不是他那爹娘做事太出格,有这么个表弟还真不算辱没了林家。”说着眼神往楼上瞟了一瞟,对小桃笑道:“你瞧大哥都出来看热闹了。”
小桃往二楼一看,果然见大哥乐文和三哥乐贤站在栏杆处往台上正看着,大哥脸带欣喜的神情,而三哥乐贤则是皱着眉苦笑,表情复杂。小桃理解三哥的心理状态,因为此时她也一样。就象看见枝好鲜花偏偏生在牛粪上一般,让人又爱又恨。
张景对南宫离一拱手,笑道:“醉汉骑驴,频频点头算饭帐。”
南宫离笑道:“艄公摇撸,深深作揖讨酒钱。”
张景道:“借虚事指点实事。”
林远道:“托古人提醒后人。”
张景道:“古人离合悲欢事。”
南宫离道:“今日抑扬褒贬心。”
张景想了半晌,慢慢道出一句:“曲是曲也,曲尽人情愈曲愈妙。”
他这句一出,林远倒是愣了一下,想了半晌却是没有答对出来,兀自将脸慢慢涨红了,张景转向南宫离看了一眼,意思问他可否对出,只见南宫离思想片刻道:“戏其戏乎,戏推真理愈戏愈真。”
林远听了,看了南宫离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佩服。知自己比这人还差着几分。
那张景却接着问南宫离道:“灵签三百八十四卦,卦卦吉凶有准。”
南宫离笑道:“史书九万八千五字,字字褒贬无差。”
台下众食客有人便喊了出来,说是南宫离赢了,让店家兑现五百两银子。张景见没有为难住这位南宫离,但却是佩服对方的才华过人,便站在一边等东家发话。
小桃见时机已到,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那台子上去。众食客有好多都是迎客来的老主顾,有好些人都认得小桃的,便有人说让老板兑现承诺。有些客人却是第一次来迎客来,见台上走来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居然还是这酒楼的老板,都不说话看着她。
小桃让王六将那五百两银票取下,在手中一晃,对台下众人笑道:
“各位客官,我们迎客来说话向来是讲信用的,这位南宫离公子既赢了银票我当然兑现,只是大家恐怕忘记一件事,最初的一题王六念出谜面儿的时候,底下有位客官却抢答了,因此那道题就没算。所以前面那二十道题算起来,却只是十九道,还有一道没猜。”
众人就是一愣,心想莫不是这老板心疼银子,要反悔不认帐了,有的便面露不悦之色,有的却是心中暗暗骂娘。一时间,台下众人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