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栖鲸后知后觉,终于察觉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些异样。
比如,时屿每天早上给他打抑制剂时,指尖总是避免碰触到他的皮肤,快速地注射完,就替他拉上领子。
早上喊他起床,也不来敲门了,而是改成打电话,这样就不用在奶白色雾气的清晨和他打照面,嗅到他轻微溢出的信息素。
他的睡衣原本是短袖短裤,这几天突然被换成了长衣长裤,把脖颈和脚踝遮得严严实实。时屿说是因为初秋,天气转凉,怕他感冒,可天气明明还有夏末的余热,远远称不上“凉”。
……
林林总总,这番回想起来,夏栖鲸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原因。
隔天时屿去医院做身体检查,顺便也捎上了他。
时屿的信息素似乎稳定了些,在一日日的磨合中,有些能够控制信息素的沉睡和苏醒了。
医生有些意外:“你怎么练习的?”
时屿:“每天睡前会锁好门窗,尝试放出信息素,不成功的话就多试几遍;另外准备了冰桶和抑制胶囊,控制不了的时候就强行遏止,几次下来肉体形成记忆,就会好一些。”
医生皱起眉头:“这太冒险和激进了。”
“但是很有效。”
“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急,慢慢来……”
时屿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没关系,我有数。”
医生知道劝不了他,摇摇头,拿起了另一张体检单:“夏栖鲸。”
“在。”
“你知道你的信息素稳定度相比上次大幅下降了吗?”
夏栖鲸愣住了。
“指数表显示,你的身体激素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应该是在和alha信息素长期密切融合之后突然切断,导致身体反向分泌激素,平衡差越拉越大,”医生语气严厉,“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但我必须提醒你,这是非常危险的,相当于让一个人顿顿大鱼大肉之后突然绝食,这样大起大落,很容易对腺体造成损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
“两个解决办法,要么永远禁欲下去,要么找一个长期稳定的伴侣吧,保证腺体能在需要时得到安慰,”医生用冷静的语调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两人从医院出来,脸色都不甚好看。
坐进车里,谁都没有先开口,好像都等着对方先做决定。
夏栖鲸心乱如麻,他心想,禁欲,那就是一辈子自己一个人过,那他为什么不把腺体摘除掉?
长期稳定的伴侣……那就是找一个男朋友了。
有一个简单明了的答案摆在他面前,时屿显然是个很好的人选,他说他喜欢他,而且他们的信息素也融合得很好。
可他要是真这么干了,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口口声声不喜欢人家,要利用的时候,就抓来当抚慰腺体的工具。
可要是另外找一个男朋友,他又势必要毁约了。
他承担不起,整个夏家都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夏栖鲸心下烦躁,时屿则默不作声地开车。
他今天原本约了叶望,因为觉得逃避也不是办法,想要说清楚上次的事。
可是医院的这件事一出,扰得他心烦意乱,叶望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车停在咖啡厅门口,时屿说:“我在门口等你。”
夏栖鲸:“你不必等我的,你去忙你的吧。”
“没关系,反正我今天也没事。”
时屿打开电台,闭上眼睛,听起了当日新闻播报。
一直到和叶望碰面,夏栖鲸依旧心猿意马。
叶望追问他上次为什么突然跑掉,然后兴致勃勃地问他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俩私定终身了?
“来跟我讨情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叶望笑眯眯地勾起他的下巴,“要跟我玩恋爱游戏吗,小朋友?”
叶望说话一向是这样不着调的、暧昧而亲昵的口吻,这点倒是没变。
夏栖鲸不经事的时候,也曾经为此心跳加速,魂不守舍,和那些为他痴迷疯狂的男男女女们一样。
可他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他认真地对叶望说:“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如果你喜欢我,七年前你就不会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对不对?”
七年前叶望没有喜欢上他,七年后也同样不会。
他曾经以为他对叶望是喜欢,是爱慕,是情窦初开,是魂牵梦萦,是求而不得。
可是再次重逢之后,突然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会因为他被人揩油、生活混乱、不爱惜自己而生气,但那并不是情人间的醋意,更像是老友间的珍重。
他没有谈过恋爱,但莫名就觉得,情人间的妒忌不是这样的。
叶望笑笑,未置可否。
片刻后,终于把一直挂在脸上的营业笑容收起来了。
他给他切了一小块慕斯蛋糕,轻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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