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便要陈到请张昭进来。
片刻,张昭进来,见过礼,落座,不待刘备开言,便即开口道:“主公,如今天下大事未定,竟如此嗜酒,实在令昭失望。如此下去,上行下效,恐吾军危矣。”
“子布所言甚是,却是某的过错了。只因兄弟之间许久未见,故而在此痛饮,不觉间,已然醉矣。”说着话,便对众人打眼色。
杨雷见状,急忙道:“先生有所不知,乃是吾久久未见大哥,故而邀大哥痛饮,不想一时之间就竟然喝醉了。如此,还请先生原谅。”赵云在一旁颔首,张飞却是有点傻笑着不说话,独关羽眯着眼睛,看也不看张昭一眼。
张昭见杨雷如此说,姿态甚低,自是知道杨雷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当即颔首道:“如此,主公以后还需注意,酒之一物,少饮可活血,然多饮则伤身呐。主公万金之躯,岂能自己不爱惜乎?”至于关羽的表情,被他直接忽略,毕竟关羽的孤傲是天下人皆知的。
刘备连连称是,便与张昭闲话,此时便有军士来报,道是诸葛亮庞统徐庶鲁肃吕布等人皆已来到了。当下众人便在此处落座。刘备见人到的齐整,当即笑道:“宇霆明日便往徐州,而后往江东,汝等今晚却要为宇霆饯行啊。”众人心中皆是有数,闻言皆是颔首。
此时刘备又道:“出使邺城之人,主攻以为,可使何人去?”
“主公,宪和可为使臣前往。”徐庶当即道。
“宪和固然能去,然其人不在此处啊。”刘备皱眉道。
“如此,可使蒋琬前往。”诸葛亮闻言便道。
“蒋琬?”刘备下意识地看了关羽一眼。关羽却仍然眯着眼,恍若未闻。
“蒋琬此人才智超群,口才亦是不错,可为使臣矣。”诸葛亮道。
“其实有一人最为合适,只是不在此处矣。”庞统眉头一转,却是笑道。
“士元举荐何人呐?”刘备急忙看向庞统,自那日一言,他对庞统可是格外的重视。
“陈登陈元龙,只是元龙现在江南,却是赶不及了。”庞统笑道。
“正是如此啊。”刘备听其谈到陈登,亦是颔首道。陈登其人机智无双,善于随机应变,却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此人现在江南,却是无可奈何而。顿了顿,道:“如此,便命蒋琬前去吧。只是恐怕曹操轻视其身份啊。”
“主公勿忧,曹操此时定然着急等着主公之回复,断不会为难蒋琬的。”诸葛亮见状便道。
“如此最好。”刘备颔首道,便命人唤蒋琬来。
片刻后,蒋琬来到,刘备便道:“公琰,某欲以你为使,出使邺城,与曹操谈论诸事,可否?”
蒋琬闻言,从容答道:“定为主公尽力行事。”
刘备闻言,当即颔首道:“如此便好。你且与宇霆前往另外一室商谈,诸事了然,再与吾谈论不迟。”蒋琬颔首。杨雷却是微微一笑,领着其往另外的偏室去了。而诸葛亮却是有些狐疑地看了过去,只是刘备既然如此说,必然有其道理,自己亦是不好过问。
日至午间,杨雷蒋琬方才出来,此时,众人皆已退去,只有诸葛亮徐庶庞统并刘备在此,杨雷见状,亦是向刘备告辞,自去歇息,而蒋琬却是留下来只等刘备咨询。
不想刘备却是看了他一眼,便道:“宇霆之言,你可明了?”
蒋琬肃然道:“五将军之言,某皆已记在心内。”
刘备闻言颔首道:“如此,吾便放心了,你且准备一下,明日便动身吧。吾修书一封,明日你便带上书信,往邺城一行。”蒋琬闻言,一怔后随即告辞。
诸葛亮有些疑惑地看了刘备一眼,心中纳闷,难不成自己这位主公真的这么相信自己的义弟杨雷将军?不过眼见得庞统徐庶皆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中便按下疑惑,心想着日后便向二人请教一番。毕竟,都是水镜先生的弟子,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这事情应该很好办才是。
晚间,刘备又开宴席为杨雷饯行。此番,杨雷亦是没能绕过这么多人的劝酒,当下又是大醉而回。刘备看杨雷如此受众人欢迎,亦是忍不住微笑摇头,自己这位五弟,实在是让人难以看透啊。
趁着忙乱劲儿,诸葛亮拉过庞统,将心中所虑问他。庞统闻言,却是哑然一笑,摇头道:“孔明有所不知。自宇霆跟随主公以来,其发展战略,皆是由宇霆一手策划。倘若心有不忿,又何须在此等事情上弄风起浪?须知青徐及扬州之地,可是有歩军五十余万,水军十万之众啊。更兼那位荆州牧刘琦公子,亦是与宇霆相交莫逆啊。”言毕,大有深意地看了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恍然明了,看来这位五将军,军政等各方面已然占据刘备军一半的力量了。自是无须在这些事情上对主公不利了。这等实力,委实可怕啊。不过,自己那天与其谈话的表现来看,其人却是真的对刘备忠心耿耿的,不然,恐怕刘备只能困守益州一地而。至于关羽,诸葛亮绝不相信他的豫州军马能拦住杨雷的大军。毕竟,曹操亦是不敢与其直面相抗。此人,非奇策不能制矣。而也只有刘备这样的人,才能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将其收服吧。诸葛亮暗暗想着。他却不知杨雷乃是被逼的,他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了军粮,或者被人在睡梦中杀死。至于自立,那种累人的事情傻子才做呢。后宫种马,哼哼,他可不像关二爷那样,喜欢带绿色的帽子。
翌日一早,杨雷告别众人,便领着自身亲卫出虎牢关,往徐州去。刘备领着文武重臣直送出三十里外,方才回转。至于蒋琬,则是在悄悄在孟津港上了大船,沿河而下。
杨雷一路向东,却是先往陈留,见过张辽等人,了解了下曹操并无异常举动,又向东行,至白马见了陆逊等人,辞别后再往历城,却得知臧霸魏延已然领军过了黄河,将高唐港的曹军赶了出去,自己占了平原。如此一来,却是不曾见到。杨雷闻言只是一笑,而后便转向南。一路往徐州而行。杨雷一路行来,感慨颇多。出了虎牢关,几乎全无人烟,沿河往东,亦是只有军营而已。百姓甚是少见。直到进了青州地界,往南而行,方才遇见大片的村庄,以及整齐的道路,并道路两边的田地。此时,已然初冬时分,田野里却是有些绿意了,却是冬小麦已然种了下去,带着百姓们沉甸甸的希望。
一行数百骑兵,自然动静甚大,不过百姓们亦是如同当日其自扬州回徐州一般,皆是在一边观看,却是并不惧怕。亦是有胆大的在一边指指点点,眼见得甚是好奇,外加有些羡慕而已。毕竟,刘备军的军士们待遇是很优厚的。而且骑兵,那更是待遇优厚的很了。不过这么大队的骑兵,看来不是成群的骑兵巡逻,便是有大人物过境了。故而百姓们便在一边指指点点的,却是无人kao过去。至于那些在军中服役过的人,则是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些飞驰而过的背影,还有那马匹上挂着的各种弩箭并装备。这分明是一支精锐的骑兵小队啊。忽地有脑袋比较好使地人想起来了,要知道这群人中,只有一人银盔银甲白披风更兼白马,尤其这马身上还挂着一杆银枪。很显然,此人不是赵云便是杨雷。不过子龙将军已然去了益州,那么此人必然是杨雷将军无疑了。当下便有快嘴的人透漏了出去。于是,不久后,杨雷所经过的郡县长官们心中不由的皆是有些后悔。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没有抓住呢?要是能和杨雷将军谈上一会儿,纵然不能被其欣赏,便是混个脸熟也好啊。只是此时杨雷已然过境,往徐州城去了。当然,这一路行来,未免有军士们前来详查,但是,看到亲卫队长出示的令符之后,皆是一声不吭地退下了,当然,望向杨雷的眼光愈发地崇敬起来。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至郯城,早有军士报知孙乾。孙乾已然领属下前来相迎,二人相见,自是把酒言欢,诉说诸事不提。酒宴罢后,杨雷便回自己府邸,早有守门军士见了,急忙拜倒。杨雷进了府邸,管家急忙迎上,却是道孙尚香早已然回江东了,因为杨雷久在外征战,实在是担心的不行,故而回江东与自己母亲呆在一起了。一则可照顾母亲,二则可以找点事情做,免得在徐州老是胡思乱想的。杨雷闻言,亦是一叹,暗道,这一世,却是欠她太多矣。当即便命管家退下,自去寝室安歇不提。
翌日,杨雷又往云龙书院去,来至内院,正遇着顾雍在那里训斥一个学生。顾雍见得杨雷,先是一呆,随即喜道:“将军来的正好,这个孩童一直嚷嚷着要做你的学生,其余人等,却是皆不放在眼中。委实气死我了。”
杨雷见状,亦是一笑,当即过去,问道:“先生,不知这孩童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却是看着这孩童不过十余岁,却是一脸倔强,当即便问顾雍道。
顾雍闻言,方要答话,那孩童已然自说道:“吾乃义阳人氏,姓邓名艾,家父闻知云龙书院乃是天下书院之首,故将吾送来读书。吾亦是久闻书院大名,故而愿意来此。一心只想拜的名师,学的本领,好为国家出力。”
“顾先生乃是当今名士,汝为何不能拜其为师?”杨雷见其说话甚有条理,便即问道。
“顾先生虽是名士,然不同军阵战略,故吾不愿从其学。”邓艾认真的说道。
“你想学军阵战略之术?莫不是要当大将军?”杨雷笑问道。
“正是,吾要向杨宇霆将军那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威震敌胆。”邓艾认真答道。
“好孩子。”杨雷闻言,不由的连连颔首微笑,忽地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仔细想想,不由的一笑,此番自己确实捡着宝贝了。当即道:“汝可愿拜吾为师?”
邓艾看了他一眼,道:“将军乃是何人?”
顾雍已然笑道:“他便是你天天念叨着的大将军,杨雷杨宇霆。”邓艾一愣,随即看到杨雷满面含笑地点点头,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拜倒,磕头道:“见过老师。”
杨雷笑道:“如此甚好。你且在书院等候两日,吾尚有事要往九里山一行,待事毕,便领你在身边,亲自叫你军略战阵,如何?”
邓艾大喜,急忙谢过。杨雷却是心中暗喜,自己这番可是捡着宝了。当下便与顾雍及邓艾又在书院里走了一圈,方回去了。邓艾自是有些依依不舍地与杨雷告别。
下了云龙山,杨雷便往九里山而去。到了九里山,黄叙于禁自是出寨相迎。众人见面,亦是急忙见礼,毕竟杨雷此时的官衔比他们高多了。而且,黄叙算得上是杨雷的学生,而于禁更是对杨雷心存感激。当下,众人各说了近况,便有军士摆上酒宴。三人入席,席间,于禁忽问:“将军忽然回归,莫非前线战事有变乎?”
杨雷看了他一眼,方道:“曹丞相已然派人与主公商谈议和之事了。主公亦是遣蒋琬为使臣,往邺城参拜天子了。”
于禁闻言,却是松了口气,道:“如此看来,百姓可免去刀光之灾矣。”杨雷微微一笑。黄叙见状,急忙劝酒,三人痛饮不提。
待得一日,杨雷便回徐州,此时,糜芳亦是从东海而来,见了杨雷,亦是免不了一顿好酒。席上,看着糜芳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杨雷不由笑道:“子方,你如今可是上不得战场了。”
糜芳闻言,亦是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某在东海,亦是时常操练军士的,只是久未上沙场,却是有些惫懒了。”杨雷闻言,亦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随即便是喝酒。
翌日,杨雷便告别众人,来至书院,接了邓艾,便往江东去了。一路上骑马,行的亦是快捷,不过三日,已然至广陵城。便自广陵渡江,往江东而去。至丹徒,直往吴郡而去。来至城下,早有军士报知陈登并诸葛瑾。陈登亦是来城门相迎,诸葛瑾等一众人等亦是紧随其后。
等杨雷来至城门之时,赫然发现程普黄盖韩当亦是在此处相迎,不由的连忙跳下马来,见过诸人。程普见杨雷下马,急忙上前见礼道:“犬子程咨,有劳将军法外开恩了。”
杨雷一怔,随即明白程普所言,当即笑道:“此乃是主公大度,且程咨将军应对妥当,并无有大错,却是不必谢我。”程普闻言,亦是一笑,点点头,便与韩当黄盖去了。此时陈登方过来道:“宇霆,如今战事正酣,你却如此偷闲,不怕军法从事么?”言毕,却是笑嘻嘻的。
杨雷见状,亦是笑道:“某听闻元龙辛苦,特来替你,却要你替我往前线厮杀。”
陈登闻言,一撇嘴,kao近过来,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主公不过黄河,你亦是不敢北上罢了。要不然,就凭曹操如今的实力,岂是你的对手?”
杨雷却是骇了一跳,当即道:“元龙慎言,慎言。”
陈登这才撇撇嘴,绕过他。此时诸葛瑾亦是上前见礼,杨雷亦是急忙招呼。
众人将杨雷迎进府衙,便即宴饮。酒宴散后,杨雷便欲回府,陈登见他着急,不由的笑道:“宇霆何故着急,须知弟妹此时并不在府中矣。”
杨雷一愣,转身看他。陈登不慌不忙道:“宇霆岂不知自己家住何处?”
杨雷一愣,随即试探道:“金陵城?”
陈登赞许的点头道:“看来宇霆你打仗还没打糊涂。”杨雷闻言,不由的哭笑不得,心中才明白为何今日无有孙府的人来迎接他,却是皆在金陵了。当即便不走了,留在府衙中与陈登谈天说地,亦是好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