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毫无办法。今番虽说军中有了许多利器,虎牢关更是自己亲自督军攻破,然而心中亦是难免没底儿。
“张将军勿忧,吾有一计,可破夏侯惇,只是此计,有伤天和。”庞统忽地发言道。
“士元请讲。”却是关羽开口,接过话头儿。
“既然定陶城中已然无有百姓,皆是夏侯惇部下,故而何须费力攻城?”庞统缓缓道,“如今天干物燥,这兖州四野,多有枯枝败叶,若是不小心着了一把火,却是天灾矣。”
“士元是说,火烧定陶城?”杨雷明白过来,缓缓问道。
“正是如此。”庞统盯着杨雷的眼睛,包不避讳地看了过去。
“这,”杨雷尚有几分迟疑。此时便听得关羽冷声道:“烧。”
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关羽这一句话只有一个字,便已经决定了夏侯惇等人的命运了。接下来的几天,杨雷亲自督阵与张辽魏延蒋钦等人在城外叫阵,而暗中却是令工匠多多打造投石机,并发动众人寻找油脂,开始为最后的总攻做准备。而夏侯惇眼见得杨雷亲自叫阵,所骂的言语又是污秽不堪,好几次怒发冲冠,欲要出城与其决战,皆是被李典拉住。而后渐渐地夏侯惇似乎已然学会了忍受,只是那越来越阴沉的面容亦是表明了他的心情,说不得那一天,他便要爆发起来了。
眼见得七八天过去了,庞统便来见杨雷关羽道:“昨夜吾观天象,今日又问此地乡人,已然知晓今日夜间有东南风,油脂硫磺等引火之物皆已经备好,投石机亦是安装完毕。今夜便可以行动了。”
杨雷闻言,便看向关羽,关羽微微颔首,道:“如此,今晚便要火烧定陶。宇霆,你领一路人马负责西门,吾领一路人马负责北门,兴霸公奕领一路人马负责东门,文远文长领一路人马负责南门。其余人等,听从军师调遣。”众将闻言,齐齐应诺。
夜半三更,众多的投石机已然准备完毕,那些枯枝败叶亦是被捆好并浇上油脂,生怕其重量不够,又加了石块在里面,如此一来,倒也能发射的远,而且不至于散架。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正在众人嘀咕怎地无风之时,就见的一片乌云忽然间遮住了月亮,转眼,天地间已然是乌黑一片,紧接着便只听得旌旗猎猎作响,一面面齐齐飘扬起来。果然起风了,真个好大风,便是连那些掌旗的军士亦是不小心下北吹了个摇摇晃晃,差点儿倒下。这阵风,当真来的猛。
庞统眼见风大,不由地大笑一声,暗道。此番却是天助吾成功。一声令下,原本阴暗无光的天地间已然多了上前明晃晃的亮点儿。城墙上守夜的曹军亦是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劲儿,正在指指点点间,忽见的那些光点儿已然飞了过来,越来越大,转眼间,便已经来至近前。众人已然看的分明,俱是大惊失色,往两边躲去。怕火是动物的天性,人类,也不例外。
后果是灾难性的,转眼间定陶城自城墙一直到城里,俱是火光一片,庞统这个角度选的也很好,投石机攻打的地点刚好是东南角。故而火借风势,转眼间已然席卷了大半个定陶城。
城墙上已然是惨嚎一片,不时便有燃烧着的火人惨叫着自城墙上跳下,手舞足蹈地,有些渗人。至于守城灭火,实在是来不及啊,你要看到那些火球连绵不断地飞过来,想必会有同样地动作,一个字,跑。逃离这可怕的火海,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夏侯惇李典皆是被自己的亲卫自熟睡中叫醒,眼见得已然快要烧到此处的大火,夏侯惇和李典哪能不知道前番为何杨雷等人不催军攻城的缘故了。这一把火,抵得上十万大军啊。
毫不犹豫地,夏侯惇便下令撤军,当然,受了重创的乐进亦是被二人带上。此时李典便道:“将军欲要往何处去?”
“自北门出城,直往黄河而去。”夏侯惇想也不想答道。
“将军,吾料北门必然有大军埋伏。将军可往西,吾往北门而去。”李典喝道。
“如此亦好。”夏侯惇亦是明白过来,当即答道。
“将军,吾领军马先出西门。”已然醒过来的乐进虚弱的说道。
“文谦不必如此,今番吾定能将你带出定陶。”夏侯惇忙道。
“庞统多智,杨雷狡诈,此番四门必然皆有埋伏,故不论走何处,都要先引开伏兵,将军方能得生啊。”乐进气喘道。
“文谦所言甚是,将军,吾等同出北城。吾先出,将军待吾引开追兵,再行离开。”李典道。言毕,不待夏侯惇答话,已然领军往北门冲去。
“曼成,曼成。”夏侯惇连喊两声,李典却是丝毫不理。眼见得如此,夏侯惇亦是知道,李典这是要为自己拼命了,当下心中一阵感动。便提刀催马,又命人将乐进绑在一匹马上,交由其亲卫护着,而自己却是领着亲卫往北门冲去。
且说李典,冲出城门,往北便走,未及三里地,便见一员大将领军拦住去路,其人持青龙偃月刀,赤面长须,胯下八骏之骅骝,一身鹦哥绿战袍,正是关羽关云长。李典本来就想着要引开追兵,又看遇着的乃是关羽,就更加不敢恋战了。拨马引军便往西方逃去,关羽见状,如何肯放过,催马引军便追。转眼间两只军马一前一后追了出去。
如此,夏侯惇引军出的北门时,行走数里,竟然未曾见得人影,而此时,忽地听到西面喊杀之声传来,不由的脸色一变,俱是明白,此番必是李典将北门伏兵引往西面,不想又撞着西门伏兵,已然避无可避,开始拼杀起来。
夏侯惇脸色一变,便即喝道:“李典将军有难,儿郎们随吾前去接应。”军士们齐声应诺,便欲跟随夏侯惇前往。
此时,忽听得一声大喝:“夏侯惇,不想今日却在此撞见你。当真是老天有眼啊。”声音却是从东北而来。
夏侯惇一惊,急忙看过去。却见眼前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然来了一支骑兵,看样子不过七八百人。而那为首之人,他也认得,持方天画戟,骑赤兔马,戴紫金冠的天下独一号人物,温侯吕布是也。既是吕布,又是骑兵,夏侯惇登时心里一凉,当即明白,这是躲不过去了,当即喝道:“三姓家奴,嫁女求生者,此番正好送命来。”
只这一句话,直把吕布气的面皮发紫,怒极反笑道:“好你个独眼夏侯,不想眼瞎了,这口舌却是厉害许多了。今日吾便要叫你再也开不了口。”言毕,催马便冲了过来,身后骑兵却是纹丝不动,立在那里看着。
夏侯惇见得吕布冲过来,亦是一摆手中大刀,冲了过去,而身后的亲卫亦是一拥而上。吕布见得众人齐来,却是一声狞笑,不躲不避,径直往阵中冲去。转眼间,已然和夏侯惇错马而过,交手一合。此合一过,夏侯惇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跟着他冲过来的亲卫们,却是转眼间已然有十余人落马。皆是一个照面儿的功夫。
转眼间,吕布已然冲透重围,只是并未圈马回战,而是催马远离,夏侯惇方圈回马,眼见得如此景象,不由的一愣,莫非吕布是害怕了么?此时,忽地想起来了,不由大呼不好,却是看见吕布正往城门处冲去,而那里正出来一队人马,那马上之人,可不就是被裹得粽子般的乐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