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双眼此时此刻布满血丝,紧缩的眼瞳充满了恐惧。他张大了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少女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上方传来。
“偷钱都偷到我家娑娑身上了,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呢。”
“有点火大怎么办?”
看着孤若君抬脚踩在那小偷身上的一幕,南亩不笑了,崖珂的眉头越皱越深,而年纪最小的那两小只则无措地面面相觑。
这时,原本双目呆滞直视前方的阎奴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眼睛突然恢复了神彩。
他走到孤若君身边,对见到他靠近吓得往后连退几步的苟丹崖娑视若无物,低头看向孤若君脚下宛若一条狗吐着舌头的猥琐男子,面无表情。
他张嘴,枯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杀了吧?”
孤若君察觉到他的到来,眯起眼睛嘴角挂笑,声音俏皮而轻快:
“嗯,那拜托你了哦~”
阎奴仍然低着头,注视那人的眼神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他伸出了一直藏在衣袖里的双手。
——那是从一开始,就在看一具尸体的眼神。
崖娑和苟丹两个小孩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南亩和崖珂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当那双手缓缓朝那个扒手落去的时候,南亩闭上眼睛撇过头,两个小孩更是陷入了呆滞,瞳孔颤动。
“啧!”崖珂狠皱了下眉,挪动两步,却是赶在阎奴杀人之前抬手覆盖住崖娑与苟丹的眼睛。
“……”
于无声无息中,名为阎奴的少年直起身体,那双手不知何时重新缩进了那对漆黑的袖子里。
没有惨叫,没有血腥味。
但……
远处的人群中,有人颤抖着声音:
“融、融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慢慢化作一滩不可言状的暗绿色脓液,从上到下,从皮肤到肌肉,再从骨骼到内脏肠子……
一点一点的,融化。
而从始至终,那个小偷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音。
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
“杀、杀杀人了!杀人了!城护队,城护队呢!?”
“快跑啊啊啊!”
人群之中,猛然爆发出了轩然大波,同时人群也轰然而散,只恨父母没给多生一条腿,生怕下一个被弄死的人是自己。
如此恐怖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让这些普通人如何能够冷静?
被崖珂遮住眼睛的两人虽然没有看到那令人作呕的画面,但他们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在发抖。
然而造成这一场面的少年却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双眼重新放空目视着前方。
站在他身边的少女面色如常,而她那洁白的锦靴早已收回,没有沾染上哪怕一丁点污秽。
很快,一阵整齐沉闷的铁蹄声从远处传来。
同时地上那一滩暗绿色的脓液迅速蒸散成雾,朝四周消散。
孤若君遥望远方,眼中不知为何萦绕着笑意。
“看来,很快就有人请我们吃饭了呢~”